孙禳目光最终向苏奕，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实话，我也很羡慕，很心动，若非你也是剑修，我都忍不住想打家劫舍，对你抢劫了。”

苏奕道：“今日你若能杀了我，自可以如愿以偿。”

孙禳不置可否，又问起一件事，“你究竟轮回重修了几次？”

苏奕道：“九次。”

九次？

孙禳和那四人皆惊讶。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苏奕原来还有如此多转世重修的经历。

孙禳感慨道：“仅仅我们所知的，便有混沌最初时走出的剑客、曾于命河起源中叱咤风云的萧戬……不得不说，道的前世今生，简直精彩之极，放眼整个混沌纪元，怕也找不出几个。”

“而在我来，在这种轮回转世的修行之下，道最大的依仗，或者说最厉害的，莫过于一件事。”

苏奕饶有兴道：“何事？”

孙禳认真道：“可以走回头路，亦可以吃后悔药，哪怕曾在道途上走上歧路，以后也有机会修正和补全，甚至是更上一层楼，通过不断地查缺补漏，一身道途自然可以凌驾于世间绝大多数人之上！”

“而这一点，世间无人可学！这，才是轮回真正禁忌的地方！”

一番话，听得那四人心绪翻涌，向苏奕的眼神都悄然发生变化。

涅盘！

轮回！

鸿蒙主宰只得其中一种，兴许都能打破终极的界限，真正去触碰到生命道途。

而苏奕一人却拥有两种！

更别说苏奕身上还有四种混沌五行本源之力……

哪怕早已淡世事浮云，历尽生死蹉跎，那四位存在心中也不可抑制地泛起深深的嫉恨和贪婪。

苏奕则击节称赞道：“此言不虚！当浮一大白！”

轮回真正令人梦牵魂萦的本质，的确就是一句话，能够让人吃后悔药！

孙禳可谓一语道破了轮回重生的妙谛所在。

“那么，若下在今日此地死了，是否又能以轮回重修的方式活下来？”

紫袍虬髯中年忍不住道。

苏奕没有理会。

孙禳则感叹道：“还用问么，当然可以，也必然可以！”

“难道执掌轮回的人，真就无法被彻底灭掉？”

那山羊胡老者也开口了。

孙禳摇头：“不见得，比如……将苏道这一身轮回之力剥夺，他自然也就没机会转世重修。”

苏奕笑道：“正是如此，怎样，要不现在就试试？”

一下子，场中气氛悄然发生变化。

那四人向苏奕的目光，皆已泛起抑制不住的杀机，夹杂着贪婪的欲念。

之前他们对灭杀苏奕，并无太大的执念，无非是为了完成定道者交代的任务。

可现在不一样。

孙禳和苏奕的对话，已把众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杀机全都都勾起来！

孙禳却不疾不徐道：“道何必着急，且容我问最后一个问题，道可知道何谓‘仙祸’？”

苏奕一怔，摇了摇头。

孙禳耐心解释了一番，道，“简而言之，便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混沌最初时诸天万道诞生，时至今日，这天下芸芸众生，终究摆脱不了‘仙祸’的波及。”

“仙人厮杀，哪怕无心之举，其战力也会波及一方界域，让世间生灵涂炭，道行越高，对这众生所造成的灾祸就越大。”

“相信道必然明白我说的意思，我只想问一句，道可曾想过，是否有办法化解这样的仙祸？”

说着，孙禳目光已向苏奕，带着诚恳请教的神色。

在他身旁的四人，皆露出无奈之色，有关仙祸，他们已听孙禳说了无数次，耳朵都快生茧。

苏奕则很意外。

打破脑袋也没想到，孙禳这般高高在上的大剑仙，却会提出这样一个“众生之问”！

那芸芸众生，于修道者眼中皆如蝼蚁、如草芥，真正在意他们生死的，古今又有几人？

如守墓人，更是视众生生死如无物！

而孙禳的提问，并非假慈悲，也并非同情众生之苦，而是认为，仙人的存在，带给了众生太多的无妄之灾，因为众生无辜，才会视此为“仙祸”，而非人祸。

这一切，让苏奕对孙禳的认知都变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剑修，竟还有容纳“众生”于心的大胸襟！

苏奕略一思忖，反问道：“既然下心中早琢磨过和仙祸有关的事情，不知是否想出解决之法？”

孙禳点头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