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至此,戛然而止。
韦驮神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放下降魔杵,只听得‘轰隆’一声,方圆百丈的街道、房屋都齐齐一颤。
“本神,不以大力见长,但,亦非寻常!”
说话之间,韦驮踏步,走向那口纯阳之剑。
“咱们溜吧……”
趁此机会,龙王庙中,老爷子已是拉住杨狱手臂,小声嘀咕着。
“哪里走得了?”
杨狱摇头:
“此刻,那纯阳剑气遍布庙宇,若您擅动,只怕立时就会被割成千万块碎肉……”
“啊!”
老爷子吓了一大跳,顿时后悔不迭:
“小狱,我,我不知道……”
“能入天海,实乃造化,若非是您,只怕我便是想来,也没有那个资格。”
杨狱自然不会怪罪老爷子。
往返天海,纵然在远古之时,也非寻常神通主可以办到,遑论如今?
他安抚老爷子的同时,目光也落在了那口纯阳剑上。
对比着碧水寒潭图上的情报,他隐隐能猜测出此刻吕生的进度来,三百载,其已到了九耀后期了。
此刻的吕生,其杀伐神通已初具轮廓,战力只怕还在韦驮之上,绝不可力敌……
轰隆隆!
杨狱心念转动之间,庙宇之外,极尽狂暴的佛光,已如倒流之天河,直冲牛斗而去。
刚猛而狂暴的气息,犹如飓风一般,吹过小半个城池。
以龙王庙为中心,数里之地,所有的房屋、街道齐齐下陷三尺,好似一座山猛然砸了下来,不知多少人人仰马翻。
“起!”
低沉而威严的大喝,在此刻方才回荡开来。
“尊神!”
黄龙僧被吹得一个踉跄,他意识到不好,正欲呼喊,就觉得眼前一花,韦驮神将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是一声不吭的走了?
“你……”
黄龙僧几乎吐血,想说什么,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韦驮神将都被逼走,他此刻,也无了任何办法……
“韦驮……”
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去的韦驮,白衣剑客手掌下探,似欲拔剑而吟:
“修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
“慢!”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吕生眉头一挑,他打眼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来人乱发赤足,挎引背剑,虬髯满脸,目阔鼻挺,端的是雄阔英武。
“贫道不才,来拔此剑!”
没有任何的废言,通读了碧水寒潭图的他,对吕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自是了若指掌。
知他不喜礼节,故也仅仅拱手,一步前踏,赤衣上扬间,五指已是探出,抓住了那口纯阳剑柄。
“呵~”
吕生讶然,却也真个没有阻止,只是轻笑摇头:
“天狱神象之齿,纵是九耀之尊,尚且无法拔起,你虽为十都,却哪里能……”
“总也要试过才知!”
一口浊气吐出,杨狱沉凝心神,巨力勃发之前,暗运神象之变,诸般力道加持于一身。
“嗤!”
一声轻鸣响彻,如水剑光之下,照出了两张惊诧错愕的脸。
不止是吕生震惊,便是杨狱,也是一怔。
他敢来拔剑,自非以为自己力道打过那名传后世的韦驮护法神,而是因为这剑取材于天狱神象!
理论上,他的神象变,对于拔剑,当有效果,但这终归只是猜测,是以,他蓄势多时,劲力发于一掌之间。
却没想到……
“你?!”
看着反递过来的纯阳剑,吕生兀自未从那错愕之中走将出来,但旋即,已恢复正常:
“吕某倒是小瞧了你……”
“当啷”一声,纯阳剑归鞘,没有任何纠缠,吕生转身就走,毫无拖泥带水。
只是……
“吕真人不会今日退,明日再来吧?”
杨狱唤住了他。
对于吕生,他所知何止是详细?
这位纯阳道人,出了名的放荡不羁,虽言出必践,但也绝非不懂变通之人。
果然,听得这话,吕生止步,转身:
“怎么?拔剑一次,吕某还得这辈子绕着你走?”
“那倒不是。”
杨狱回想,揣摩着开口:
“贫道,也想于真人比上一比……”
略一沉吟,杨狱走出一步:
“吕真人境界高远,晚辈自无法相比,不过,就这杀伐技击之技巧,倒也有几分心得……”
“哦?”
吕生挑眉:
“现学现卖,你倒是好大胆!”
他哂笑一声,但明显兴趣颇大,也不知是眼前人合脾气,还是这注意颇合他的心意。
事实上,他生平几大爱好,以剑为首,非飞剑,非神通,而是单纯的技击杀伐之道。
不过,多年以来,少有人知道,或者说,难遇知音。
此刻听得这个提议,顿时心中大动。
“好!你都敢越阶一战,贫道便应了你又如何?来吧,贫道不用神通、道术、法力,
便只站在此处,不说你能胜得一招半式,便是能迫退贫道一……”
“好!”
不待吕生说完,杨狱一步前踏,在吕生眼皮狂跳之下,蓄势多时,极尽气力的一式四象拳,
已是轰然打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