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大师姐为何这样 田园泡 21561 字 2023-06-25

她负谁了?

苏瓷儿一头雾水地扭头看向花袭怜。

青年对上她的视线,原本阴沉沉的一双眸中竟透出可怜之色。那股子挣扎,那股子犹豫,那股子幽怨,跟那些被抛弃的女子一模一样。

苏瓷儿惊了。

大哥您这演技不进演艺圈真是埋没人才了啊!

“我,我负心……”这给她吓得都结巴了。

而这份结巴在那女子看来就是心虚的表情。

“你承认了!”

我不是,我没有!

“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苏瓷儿手指向花袭怜。

啊不对,应该是没有任何爱情上的瓜葛。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瓜葛的话,那大概也就是勉强残留的那一点指甲盖大的母子情吧。

“没有任何瓜葛”这六个字恶狠狠地砸在花袭怜的脑门上,青年的呼吸一瞬紊乱。

他藏在宽袖下的右手紧握,青筋迸出。

“没有瓜葛?那花公子身上的剑伤哪里来的?”那名女子不依不饶。

苏瓷儿:……她刺的。

“不是你有了新欢,就想杀了他吗?”

苏瓷儿:……等一下,她觉得这件事有点玄幻。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还想左拥右抱?”红衣女子更加气愤。

苏瓷儿:……她捋一捋。

好吧,捋不干净。她实在是不知道花袭怜到底在一寸宫里面说了些什么,让只收女子的一寸宫收了他这个男子不说,还把他看成了濒危保护动物:一只被渣女伤过的老实男。

苏.渣女.海王.瓷儿诚心询问那女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花公子的大师姐吗?”

好了,一寸宫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花袭怜就是三年前那个因为“杀害”天玄宗继承者余望风的凶手。虽然青灵真人查明了真相,也广而告之了,但桑柔柔被林岱带入魔界,余海潮就算是想报仇也没有办法,这口气便只能憋着。

而花袭怜虽然被洗脱了冤屈,但他是魔族的事却无法扭转,他逃入镇魔塔的事情也已成定局。

千年以来,没有一只魔能从镇魔塔里逃出来。

大家也就默认花袭怜已死。

可现在,他不仅出来了,还修为大涨。

就算他用了花袭怜的名字,别人也不会联想到那个花袭怜。再者,这世上修真之人甚多,若非碰到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这个花袭怜是那个花袭怜。

再者,三年后的花袭怜跟三年前的花袭怜不仅是气质,就连容貌都是巨变。

“你,叫什么名字?”

r />

青年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大师姐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那边的女子对苏瓷儿的敌意更大了。

苏瓷儿:……

“我唤,花怜。”

真是人如其名,娇花般惹人怜惜。

“那我……应该叫什么?”苏瓷儿小心询问。

青年笑一声,“大师姐就是大师姐。”

行吧。

“我叫苏瓷。”苏瓷儿现编了一个,并且一字一句,生恐那朵黑莲花没记住,忘了人设。

渣女大师姐和被她始乱终弃的我见犹怜小师弟JPG。

也不是她想配合,而是如果不配合,她身后的路任家同志估计就要归西了。

“咳咳咳……”

苏瓷儿身后传来一道轻咳声,路任家幽幽转醒,“怎么回事?我怎么睡在这里?”

敢情这老哥就没醒过。

“你,梦游。”苏瓷儿看一眼大魔王,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个理由。

路任家恍然大悟,“我居然还有梦游的毛病?”

“嗯。”

“是苏姑娘一路跟着我的吗?”

“嗯。”

“实在是多谢苏姑娘了。”路任家看起来困惑又庆幸,“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梦游的毛病。”

苏瓷儿心虚地偏头,那边,花袭怜的表情沉默而意味深长,他身边的女子则又是一声嗤笑。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偷人就偷人,装什么装。”

苏瓷儿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姑娘,这位是……”路任家走到苏瓷儿身边,看向红衣女子。

“我是一寸宫的刘欣儿。”

刘欣儿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少女最好的时候,长相明艳,眉眼锋利,带着一股属于少女的傲气。

刘欣儿?

苏瓷儿没记错的话,这位刘欣儿确实会在后期成为花袭怜的后宫之一。像这样的种马文,怎么可能放过一寸宫这样的尼姑庵呢。

刘欣儿是被她那好赌的生父卖给了青楼,幸运的碰到一寸宫的女弟子被带了回来,命运由此改写。

“花公子,我们回去吧?”刘欣儿仰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花袭怜。

果然,少女眼中满是缠绵情意。

“好。”

花袭怜一口应下,然后转头看向苏瓷儿,“大师姐,天黑路滑,一起走吧。”

这并非是邀请,而是威胁。

苏瓷儿看到了花袭怜右手上冒出的丝丝魔气,如果她拒绝,路任家可能马上就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的路任家见能与美人同行,立刻点头,“好好好。”

苏瓷儿:……

“好吧。”

她妥协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躺平吧。

“大师姐怎么出来也不穿鞋。”花袭怜突然笑一声 。

众人视线跟着往下落,看到了苏瓷儿那双赤足。

我为什么没穿鞋你不知道吗?

因为太白,所以踩在水绿色夏草上的那双脚更如白玉般扎眼。

花袭怜侧身一挡,挡住路任家的视线,然后弯腰脱下自己的鞋,递到苏瓷儿脚边。

“大师姐先穿我的吧。”

“我……”苏瓷儿刚想说自己带着储物袋,里面有鞋,不防青年已经抬手,捏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脚往鞋里塞。

苏瓷儿把话咽了回去。

等一下,你没有脚气吧?

.

一行四人上路了。

苏瓷儿穿了花袭怜的鞋,而花袭怜脚上只着一双素白罗袜。

刘欣儿的眼神落过来,像是要把她杀了。

苏瓷儿无所谓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看吧看吧,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因为太懒,所以她连头发都不怎么打理,导致现在越来越长,苏瓷儿一般随意的用发带一扎。刚才逃的急,也没带上发带。

“我发现……”路任家突然开口。

苏瓷儿转头看他。

月色下,她露出的半边侧脸堆着墨发,白皙如玉。

“苏姑娘生得真好看……哎呀!”话没说完,路任家一头栽下了坡。

苏瓷儿看一眼花袭怜故意慢条斯理收回去的脚,心中疑虑更甚。

这个路任家到底是哪里惹到大魔王了?

“这位公子也太不小心了。”花袭怜语气散漫。

刘欣儿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活该。”然后瞥一眼苏瓷儿,满脸得意。

路任家也自认倒霉,吭吭哧哧地爬上来,依旧是一个快乐的话痨。

.

四人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刘欣儿她们的营地。

作为女子,一寸宫的营地内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脂粉香,就连帐篷上都挂了绸缎蕾丝作装饰。

真漂亮。

苏瓷儿忍不住羡慕。

“大师姐,这是我的帐篷。”一众少女风的帐篷里,花袭怜那座算是比较干净纯白的了,主要是没什么装饰物。

“我有帐篷。”

苏瓷儿拿出自己的小帐篷,拒绝了花袭怜的热情邀请。虽然比不得一寸宫的,但金窝银窝当然不如自家的狗窝。

她找了一块地,离花袭怜直角距离最远的那种,然后把自己的帐篷放出来。过程中,青年就站在那里,神色幽幽地盯着她。苏瓷儿头皮发麻的无视。

没想到,这边苏瓷儿刚刚放完,那边就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喂,臭娘们,那是我们的地盘。”

几个成群结队的散修晃过来,在看到苏瓷儿的脸后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散修势弱,比不得那些有宗门的,有些散修便会结成小团伙一起行动。

这大概是个十几人的团队,这几个人过来之后,又有几个膘肥体壮的陆陆续续围上来。

苏瓷儿粗略看一眼,领头那几个居然是金丹后期。

不太好惹。

算了。

苏瓷儿弯腰,默默挪了地方。

只是她息事宁人,那边的男人们却依旧盯着她,眼神垂涎至极,从白皙漂亮的脖颈,到纤细羸弱的腰肢,最后穿着男子长靴的双腿。

一寸一寸,似乎要将她吞噬入腹。

有点恶心。

苏瓷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终于感觉世界清静了。

可惜,没清静多久,外面又传来嘈杂声。

苏瓷儿拉开帐篷一角,看到那群男人正围着路任家,脏话连篇。

“哟,你不是在给你老婆守孝吗?怎么来了奉化秘境?”

“你老婆生得那么好看,死的这么早,真是可惜了,不然我还能尝尝味道。”

这群散修该是认识路任家的,七嘴八舌,说话跟放屁一样。

苏瓷儿略略整理了一下,听起来像是路任家的老婆去世了。

人都走了,这些散修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若是有血性一点的男子,该立刻暴怒而起,可路任家只是惨白着脸站在那里,任由别人羞辱。他垂着脑袋,像是已经习惯了似得绞紧了手。

“我,我要回去了。”路任家穿过人群,在一片嘲笑声中回到了自己的歪脖子树上。

苏瓷儿捏着帐篷的手微微收紧,然后松开。

算了,人家自己都忍得下来,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何必呢。

苏瓷儿闭上眼,戴上耳塞,开始睡觉。

夜色正浓,小帐篷门口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人。

苏瓷儿挣扎着睁开一只眼,外头篝火未灭,一道身影从她帐篷前经过,然后往深处行去。

.

苏瓷儿觉得自己才刚刚搭上眼皮。

“啊!!!”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

/>

她才刚刚睡着啊……

“大师姐。”花袭怜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苏瓷儿闭着眼,软绵绵的用鼻音应一声,“嗯?”

“出来一下。”

她好困。

苏瓷儿艰难地睁开眼,爬出来。

外面,灯火大亮。

大家都往林子深处行去。

花袭怜朝苏瓷儿伸出手。

女人犹豫了一下,自己钻了出来。

青年面色难看地收回手,然后率先朝前走去。

苏瓷儿穿好自己的鞋,跟上去。

林内深处有个深坡,一位粉衣少女面色惨白地缩在边缘处发抖。刚才那道尖叫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如果苏瓷儿没记错,这粉衣少女就是那位被花袭怜从妖兽嘴里救下来的小姑娘。

走在最前面的刘欣儿走到那粉衣少女身边,将手里的琉璃灯往深坡里一照,然后面色霎时惨白。

苏瓷儿虽然走在最后,但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近后也跟着往下一看,登时浑身一僵,后退之时撞到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的花袭怜。

青年伸手揽住苏瓷儿的腰,支撑着她马上就要瘫软下去的身体。

周围众人面色各异,不过都有着同样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只见深坡之下,被琉璃灯照出来的一角中,有一个人,没了半截身子,面目恐惧地往上爬。

而他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啃噬。挂在他残缺的肢体上,一路蜿蜒……

越来越多的灯过来,将深坡照得更亮。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们身上,层层叠叠堆积着什么东西,像波浪似得往上涌动,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而在光线没有照到的地方,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具新鲜的尸首。

“那是……什么东西?”刘欣儿呐呐呢喃。

“虫!是虫子!”有人满脸惊恐地呐喊出声,“虫子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