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舱已经到了最后的上升阶段,陆朝深把花放在怀里,说:“你继续说,我听着。”
“好。”
麦朗在心里背了一遍要说的话,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哥,你知道吗?关于摩天轮,有一个,很浪漫的预言。”
陆朝深看着他,摇摇头。
“据说…”
麦朗紧张得快无法呼吸了,“在摩天轮最顶点亲吻的.. 爱人,会一辈子在一起。”
亲吻?
陆朝深的心跳也快要到极值了。
麦朗喉结上下滚动,“我…”
时间不够了,不能掉链子了!
麦朗鼓起勇气,飞快地说一句:“我喜欢你。”
陆朝深怔住了。
就算知道麦朗会这样说,但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我对你的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想做你男朋友的那种喜欢。”
藏了两个月的话终于说出来了,麦朗如释重负。
陆朝深沉默着,手心出了好多汗,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表白计划的雏形,结果今天麦朗就自己主动送上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是直接说“我答应你”?还是说“哥也喜欢你”?
然而,这种颅内思考的沉默,对于麦朗来说是一种不详的信号。
陆朝深正酝酿着一个大胆的想法,麦朗突然语气沉沉地说:“那个....哥,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男生,平时只是把我当成你的弟弟。”
陆朝深插不了话,手把花束的包装纸攥得皱巴巴的。
“不过我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憋着难受,我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心意而已,你不用着急接受,你也不用——”
话音未完,滚烫的脸颊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触感。
麦朗的眼睛瞬间睁大。
陆朝深坐回去,抿了抿嘴。
刚才主动去亲麦朗,他敢说,这是除了两个月前说走就走去北欧旅游之外,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了。
与那些喜欢有着开拓精神的人不同,成长环境决定着他更喜欢稳定,喜欢已知。他会花很长的时间去筑起属于自己的舒适圈,确保这个圈子不会再变化。
然而,自从在哥本哈根和麦朗相遇后,麦朗就成为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变量,按理来说,这是未知的,不可控制的。
所以他会悲观,会退缩,却又迟迟不忍心掐灭心中最后的那点微弱的余火。
直到他发现,影响这个变量的最大因素,竟然是自己。
当一切都已经明了的时候,他才敢去接纳,探索。
很幸运的是,在寻找真相的途中,那些捡到的所有的碎片,都成了可燃物。
醉酒后那晚听到的那句十分不清楚的“我喜欢你”,备忘录里的告白计划,无人机组成残缺的告白文字,以及站在林间,对视时的欲言又止。
火,随即燎原。
烧掉了所谓的舒适圈和模糊的边际线,坚硬沉重的外壳不复存在,直至今日,两个人独立的个体,终于站在了一起。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