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的失聪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他现在更习惯看别?人的表情、眼神和手?势, 明知道听不到,也会认认真真看着别?人说话。从前因为耳朵好?使, 别?人出声时他可以不在意,可以一心?好?几用?, 干着手?里的事情, 耳朵依旧支棱着。
现在不行, 他深刻体会到了耳朵的重要性。
所以在沟通时, 金丞沉静下来,像个开始沉淀道心?的选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显得?异常有礼貌。他不能再敷衍任何?响动,在自?己说完话之后也会等待其他人的反应,看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太难了, 听障患者太难了, 金丞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早就学会了发音发力, 可以清楚对?话。他经常夜里睡不着,万籁俱寂, 只有心?跳。
他甚至想过, 等自?己再赚一些分赛站奖金, 就给?听障儿童的什么机构捐点钱去。现在他忽然间听到了一点,要不是江言还?在身后,金丞真怕自?己落泪。
“怎么了?”江言看他不动了, 还?以为自?己方才说重了。但仔细一想,也不算是说重话,实?事求是说的。
金丞还?是没动弹,他听到了。
像塞在耳朵里的耳机开了最小声,而?且一听就是很便宜的耳机,所以拥有着“死亡底噪”,沙沙直响。不过出乎意外的是耳机里的核心?信息也可以穿透底噪,直达他耳蜗深处。
江言走到他面前来,比出了手?势:[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刚才……想起了师父和妈妈。”金丞摇摇头,没有立即告诉江言。现在只是刚刚有了点好?转,万一之后又不好?了,那江言会和自?己一样失望。眼瞧着快比赛了,他不是拖延不说,而?是要避免一切可以影响他们心?态的因素。
两人继续排队打饭,这期间又见到了很多人,还?有国训队的熟面孔呢。付青云自?然也在意料之内,打过招呼后大?家各找各队,第一天的晚上没有特训,只是休息。
从第二天中午开始,训练缓缓拉开序幕。
仍旧是喝营养剂和葡萄糖液,每个人一睁眼就是喝,睡觉之前也是喝。有时候金丞和祝白白总会忽略,或者想逃过去,因为那个营养液难喝无比。江言就像个铁面判官,站在床头,捏着他们的鼻子往里灌!
在这个灌液的过程里,朱飙哈哈大?笑,还?给?他们拍视频留纪念。
然而?金丞倒是从江言的神色里看出了一丝愉悦!这个大?变态!他好?喜欢给?自?己灌液!他脑袋里,一定又在想慎刑司的事!
等到第3天,全体人员的高原反应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赛前特训开始全面开花。而?让金丞高兴的是,他那一丢丢微弱的听力还?在。
“是,我?们这边已经开始训练了。”江言喝着水,坐在金丞的旁边打着电话,“白队你就别?操心?了。”
“金丞他耳朵不好?,有什么事你让着他一些。听力不好?的人和咱们不一样。”白洋叮嘱。
“白队,你倒是挺有经验啊。”江言反而?笑道。
“哈哈。”白洋用?笑声敷衍过去,急转又说,“对?了,你外头那个狐媚子……”
江言看了金丞一眼。金丞正鼓着脸喝水,活像个小仓鼠。仗着金丞什么都听不到,江言这才说实?话:“没什么狐媚子,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普通的……好?朋友。”
“好?朋友?你这个挑剔的性格,在外头交朋友应该挺难的吧?”白洋想象着他俩好?成了什么样。
“虽然挑剔,但是遇上合眼缘的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