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钟洺,迎敌时丝毫不?慌乱,过后也十分冷静,常超不?由感慨几?句。
钟洺听?罢,浅笑着?遥望海面道:“我们水上人常说,人在?海上,生死一息间,每一次出海都是赌命,经?历得多了,也就不?觉那有什么?可怕的。”
他提及自己上回出海宰杀狗头鳗一事,“那狗头鳗在?我眼中,比面对今日贼人时还要凶险数倍。”
毕竟人有身手高低,海底巨鱼却是各个能?把人咬成两段。
常敬擦擦冷汗。
“这遭回去,我要歇上两年,再不?出来了,就算是出来,也不?走远路。”
钱是挣不?够的,怕的是有命挣没命花。
亥时过半。
家中钟涵早已熟睡,苏乙编着?草鞋打发时间,多多盘在?衣箱上睡觉,陪他一起等钟洺回来。
好不?容易听?得人声与船声,苏乙放下手中活计迎出去,多多被吵醒,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出得门?去,发觉船头多了两人跟来,神色颇为狼狈,正是之前见过的两个常姓走商。
想来钟洺把人带回肯定有缘由,他没有多问,回屋抱了旧被褥送去,又烧了些水供他们洗漱。
折腾一顿,终于?把来客在?船上安顿好,夫夫两个同?回房中,钟洺这才将今晚所见一一同?小哥儿?说明,听?得苏乙因惊讶而猝然站起。
“本以为你就是去陪人吃个酒,怎还吃出这么?大的事?”
他拉着?钟洺看一圈,又摸摸他的肩头与胸膛,眼眶微红道:“幸好那人不?是你对手。”
要真是受了伤,说不?准就有性命之忧。
“他打不?过我知道跑,我若打不?过他自也会跑,不?会愣头愣脑地往上冲。”
钟洺安慰他半晌,搂着?人上床安睡,但这一夜显而易见地都没睡好,翌日天一亮便不?约而同?地起了身。
“我想着?去衙门?要赶早,省的被那些个官差挑出错处,难为你们。”
苏乙披了件衣裳在?灶房煮早食,“是请常大哥和常二哥上来吃,还是在?船上吃?”
“在?船上吧,若是请上来,你还要穿衣洗漱,怪麻烦的,你随便收拾些吃食,我送下去和他们吃了就走,等我走了,你再回屋睡个回笼觉。”
“你出了门?,我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苏乙低头看了看灶中火,同?钟洺道:“今日我跟着?二姑家的船去乡里摆摊,你们那边事了就来寻我。”
“好。”
钟洺牵过他的手摩挲两下,“放心,只是例行?问话,犯事又不?是我们。”
“我知道,只是衙门?那等地方,我路过都觉害怕,何况你还要进去。”
苏乙起身给钟洺捋两下衣领上的褶子,目含忧色。
虽然乡里的小衙门?,比之县衙、府衙,根本不?够看,乡官是个比芝麻还小的官,但在?小老百姓,尤其是水上人眼里,就是清浦乡的一片天了。
“我不?及你有见识,也不?知遇了这等事怎么?应对,就不?多说什么?,你只记得,我在?外面等你回来就是。”
早食出锅,日头渐高。
钟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