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地看着璃月被毁,才会在力量耗尽无力阻拦的情况下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让寒天之钉远离了城市砸进海里。
至于攻击了一下天空岛,这句确实是实话,只不过是用岩枪砸碎了半个天空岛而已。
“然后呢?”温迪盯着钟离,追问道,“你失去意识了?”
钟离保持沉默。
温迪吐出一口气,将钟离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如果不是旅行者,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说出来?”
摩拉克斯你可真能忍,寒天之钉能够直接摧毁一个国家,它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觑,毫无防御地硬抗天钉,身体被洞穿是必然的,更何况摩拉克斯祂没有失去意识!也就是说,祂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被从里到外毫不留情地摧毁。
而且摩拉克斯记得过去真实发生的一切事情,简单来讲,摩拉克斯现在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寒天之钉摧毁,以祂的记忆力来说,当时的感觉完全可以一比一还原!相当于每次回忆起这件事就等同重新被砸了一遍!
“那没有意义。”钟离自然也能感觉到风的压抑,神明不会轻易表露情绪,于是千风替它的神明展现那些不会显于人前的情感,钟离重新帮温迪倒了一杯茶,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摩拉克斯语气平静,重复了一遍,“那没有意义,巴巴托斯。”
温迪僵坐在原地,其实在那些失落的岁月里祂自己也很惨,比如像旅行者说的那样翅膀被贯穿、身体被撕裂,但祂不记得,所以祂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摩拉克斯不一样,祂记得一切发生的事情,大家一起经历了痛苦、压抑又漫长的岁月,到头来真正记住的只有一位——铭记本身,就是一种磨损。
可就像摩拉克斯说得那样,现在再谈及这些毫无意义,那是不被世界记忆的过去,那是失落的岁月,为了如今的结局,神明们力挽狂澜,将力量、权柄、生命、记忆、灵魂当作砝码放上天平,让这座一边倒的天平稍微倾向新生。
温迪一言不发地离开,其实祂完全可以理解摩拉克斯的决定,因为换作是祂,祂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未来也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又何必说起那些黑暗的岁月,即使想起来也不过是徒增磨损,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想不起来,所以可以当作故事听一听,就像是做了一个记不清内容的噩梦,不会对现实生活有什么影响。
作为神明,巴巴托斯完全赞同摩拉克斯的决定,可作为温迪、作为朋友,他并不想让钟离一个人承担那些,但是温迪无比悲哀地发现,他做不到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祂是神,只因为祂是神。
有些事情,仅仅是知道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遭难,这种涉及到整个提瓦特命运的秘密更是如此,所以温迪不会细问,钟离也不会细说。
因为祂们是神,因为祂们要为提瓦特的生灵负责,用所谓的大局观看待、处理事情,这是神所必备的悲哀而残酷的能力。
钟离没有挽留温迪,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将茶壶茶杯收拾干净,然后收起屏障回到卧室打算休息。
温迪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缓一会儿就好了——钟离垂下眼眸,冷静地思考着——钟离很确定这一点,因为祂是巴巴托斯,是千风之执政,是蒙德的风神,所以祂一定会接受的。
事实也是如此,离开别墅的温迪坐在东京铁塔顶部,神色平静,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下面的万家灯火。
第二天早晨,波罗咖啡厅。
“早啊!”温迪笑眯眯地冲刚进来的几人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一份三明治。
“早。”钟离点点头,两人的目光一如既往,仿佛昨晚的谈话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