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两日跟官僚所的关大人饮酒,听说今明两年中枢与文史阁都有不少人归老,这些人当真是遇到了好时候。”
说到这,易澜山不由扁了扁嘴,甚是感叹的模样。
一人归老,便涉及多人的挪动和空缺,今年这恩科倒是恰逢其时了。
从前皇帝听政之时,便时有御赐钦点的职位,例如当年的沈自轸,一身才华却被轩帝点去了言议阁,为他自己所用。而今年皇帝称病,三司行政,便会依据各司职的需求而分配,如今中枢阁空出来了一些职位,虽然可能也落不到这些新人的身上,但挪出来的职位也定然不是闲职。
易澜山故作神秘地用扇子遮了遮,而后给阿笙比了一个数字。
“至少有这么多朝官的位子可空出来。”
说着他有些唏嘘,“可惜就没有我能挪动的地方,否则我也能配官帽,登朝堂了。”
易澜山为官这几年除了凭着朱雀楼的任务掌了一些权外,几乎没有寸进,易家儿郎当中,比他更适合为官的亦大有人在,因此族中对他倒是少了许多安排,而商行司又念在当年他得罪了裴怀之,对于重用他这件事仍有顾虑。
“院首过两日就要启程返回西陵,不如趁着机会去问个安?”
听得阿笙这话,易澜山脸上的笑意顿了顿,他迟疑了片刻,终还是点了点头。
日头高升,这一场三年一会的学识较量就这样在金门下落下帷幕。
放榜当日,庄氏以庆贺之名,揽下城中最大的酒楼只为中榜学子举办庆功宴。
庄氏久居江淮,许多新贵尚无资格与庄氏论长短,唯有一些帝京的老世族能与之同席而坐,今日庄氏大姑娘却亲身办这一场宴席,光凭着这份新奇,这场席会便定然是座无虚席。
而对于帝京各方而言,这一场宴席贺的是学子高中,传递的却是庄氏入局的消息,众人想知道的是,庄氏在这中间的立场。
宴席之时,城东醉月楼外的长街便堵得水泄不通,庄氏将这一场宴席的架势做得极大。
堂室华丽,酒香、肉香交杂,众学子期盼之中,淑丽的女娘锦装华服款款而入,不少人低头耳语,这便是庄氏嫡姑娘庄翎月。
众人拜谢盛宴相邀,庄翎月端持着谦和的态度,以文士之礼相敬。
“今日邀诸位前来,实则是我有一微薄的心愿,欲求诸位成全。”
这话便将姿态放得低了,世族子弟尚且不论,对于寒门学子而言,世家贵女平日里多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几时见过她们的好脸?更何况这还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庄氏的嫡女。
庄翎月此话一出,席间众人尚未听其具体所求便已经是无不应承。
得了众人这反映,庄翎月方才道出自己欲摒弃门第之见,建一所能容天下学子的学社,为所有有心向学之人广开为学之道。
“我知众人心有陈见,要建这样一个学社并不容易,而今日的诸位为众学子的表率、后辈的楷模,因而还需诸位多加引导。”
席间众人已是几杯下肚,又是如此华贵的美人相邀,不少人当即又是连连应承,丝毫没有考量清楚这其中的种种。
庄翎月这欲拔除门第之见的提议一出倒是有人想起了什么,遂开口问道:
“我听闻寒城曾有一女娘为荒郊乞儿开设学堂,收留其容身,不知这说得可是庄大姑娘?”
庄翎月听闻这话,当即便知此人说的是寒城西郊无名区的那些人。
那窦氏女说服寒城府为无名区的孩童留下一条生路,又自费钱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