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达握着怀表,左右晃了晃,指针果然如同八十岁疲惫老牛一般无力的摆荡.::
这是翟达迄今为止获得的第一件「蓝色装备」,说实话效果并没有他想像的那麽逆天。
似乎它的价值...还需要时间来验证和累积,也许它就像一个罗盘,能一次次指引自己,亦或者如同引诱虫子的奇香,让自己一次次陷入陷阱..:
开盲盒麽?他喜欢开盲盒。
看来自己那些小道具,要尽早研制出来了,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当然,【测不准怀表】能成为「魔术礼装」的组件是意外之喜,他距离第一个完整套装越来越近了,一旦凑齐后完整放入「装备栏」,将会妙用多多。
于晓丽的呼唤让翟达回过了神来:「小达,刚才那人应该是去你外公墓了吧?要去看看麽?」
翟达想了想道:「算了吧,没必要。」
「万一是仇人呢?」
「这想法挺鬼迷日眼的。」
这又是什麽词...听着也不好...
「回家吧,最后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了!要养精蓄锐。」
许学军一步一步,走到公墓山顶,这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并不容易。
烈日灼灼,还未抵达,就已经汗流渎背。
来到于立华墓前,看着尚未被动过的贡品和残有馀温的火盆,他沉默片刻,将自己带来的也一一摆放。
于是贡品愈发丰盛,好似足够一家数口人饱餐一顿。
最后将一颗桔子放在中央,许学军点燃香火,蹲在了墓碑前,一边烧纸,一边叻念。
「于师傅...我又来了,您别嫌我烦。」
「自那天以后,我总梦到你...有时还在那小房间,有时是在厂里...我整晚整晚睡不着...」
「您外孙明天也走了,我也就恢复平常的日子了.:.对了,梦里您说我的天赋在您之上,不知真假,但现在...小达的天赋在我之上,这点我是确定的。」
「我不确定他以后走哪条路,我现在也不过是被时代淘汰的小老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但,他和我说,他以后可能还会回来,继续经营『乌托邦」...」
「我猜,以那孩子的性格,应该不是只想搞搞『教机构」而已...」
似乎之前已经将心里话说了太多,念几句后,许学军一时竟然沉默了。
那些车軲话翻来覆去,想来于师傅会觉得烦。
于是摸出了那封信..:
这里面会是什麽呢...于师傅真的,给他写了一封信?
就如同梦里那般?
许学军颤颤巍巍的打开。
上面熟悉的字迹,在烈日下如此清晰,未曾因为时间褪色。
仅仅看到第一行,就已经老泪纵横..:
「学军,见字如面...近来可好?」
「我其实已经没有责怪你了...可你也从不来看我...
「可你自幼无父无母,不逊管教,如那山上的野猴子...」
「学军..人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许学军死死咬着嘴唇,不想打搅这墓园的宁静,但整个人已经颤抖如筛。
居然,和梦里的...一字不差!
于师傅离世前...真的原谅自己了。
曾经,他视于立华如父。
但自责让那些温暖,都变成了锋利的刀,让许学军不敢回忆,不敢面对。
而现在,因为一场离奇的「托梦」,那些刀锋,终于在十几年后的烈日下融化了。
许学军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墓前,苍老的背影却嚎陶的像个青葱少年。
鼻涕眼泪俱下,额头抵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于师...我没有自暴自弃...」
「您厌我喝酒,从那次后我就已经戒酒了,几十年滴酒不沾!」
「您说我顽劣恐怕难以成家...我之后也有娶妻生女...送走了爱人,嫁出了女儿...我照顾好了她们!照顾好了我的家庭。」
「您说学无止境,我也一直在学习,哪怕只能做些简单活计,也没懈怠过!」
「我真的有在很努力生活...只是没有脸面再去见您!」
「学军想你了...师父!」
当少年变成暮年。
许学军终于达成了和解,和少年的自己..
也终于,敢喊出那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