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云没有撒谎,她真的给季州留了拿捏他的把柄。
当年想拿下项目,季明伟确实往上疏通过关系,有照片,有金额具体数值,以及公司那几年的财务报表,股票走势,转移灰色收入的证据,黎美云都留了备份。
现如今,全在季州手里。
季州还送给他了一份额外礼,花房的监控录像。
“你可能不记得这是多久的事了,我提醒你一下,”季州道,“是我母亲葬礼后的第三天。”
“那天你从花房出去就接受了采访,在媒体前痛哭,说思念亡妻。”
季明伟觉得胸口又开始闷疼,他紧紧捂着心脏,有点喘不上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天荣集团旗下上千名员工需要这份工作,如果不是我母亲倾注了全部心血在公司,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谈吗?天荣集团不可能干干净净,我随便放出去点东西,都足以让公司股票跳水,到时候上面自然会有人来查。”
“季董事,我最后说一次,”季州一字一顿道,“不要,干涉,我的人生。”
“你如今一把年纪,身体又被掏空,如果真倒下,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混账,混账东西。”
季州垂眼睥睨他,将打印好的资料和照片,用力挥洒在季明伟面前。
“八百万,就当是你给他的见面礼了。我替他谢谢你,这是我回给你的。”
季明伟趴在桌上大口喘气,脸憋得通红。
季州打开门,管家早就听到了动静,率先冲进去给季明伟喂了药,又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甄琳在书房不远处站着,是在等季州。
“少爷,”她微微躬身。
季州站定,等着她继续说。
“无论您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让小越跟您抢什么,我来季家,一开始也不是冲着季夫人这个位置来的。”
“您母亲还在时,我没有动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直到和您一起在花房撞破季董事的荒唐事,我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如果那些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至少,我和季董事开始的更早,我更有资格,也更有胜算。那时,我其实已经取得了您的信任,不是吗?”
季州一开始和甄琳秦越的关系没有这么差。
相反,他很喜欢他们。
平心而论,甄琳的工作没有任何人能挑出她的错处。
病到后期的黎美云连身都起不了,是甄琳每天贴身照顾,擦身,推黎美云晒太阳,变着法给黎美云做营养餐,陪黎美云说话。
黎美云那段时间精神还算不错。
黎美云去世后,甄琳晚上会去房间陪一会儿季州,她会抱着年幼的孩子,和他一起哭。
黎美云葬礼的第三天,季州在花房外看到季明伟和秘书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亲热。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父母十分恩爱和睦,现下母亲去世不过几天,他的父亲就耐不住寂寞,在他母亲最喜欢的花房里,和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