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小性子多了?就算是我小性子多了些,也是你先让我生气的......得了,随你怎么说,不过因你是主子,我是下人罢了。
阮明姝觉得胸口发闷,她垂着脑袋,嘴巴动了动,一句话也不说。既不认错,也不解释。
而陆君潜依旧在思索着阮明姝为什么生气:
人都有所求,求而不得便会不满。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不管你贵为天子,还是阶下之囚,都是如此。
那么她想在我这求什么,又没有得到什么?
陆君潜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考虑阮明姝的事儿,然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因为我没有治孙恩佑的罪,没有让赵为铭向你谢罪?”他这样问道,语气有九成九的把握。
阮明姝错愕地抬起头:“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不是?”陆君潜还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两条俊眉拧起,“你还喝酒了?”
声音冷得要掉冰碴子。
阮明姝害怕地朝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道:“自己、自己家酿的果酒,不算酒......”
天啊,她不过饮了四五小杯果酒,回来前特意用浓茶漱了口,又在院子里吹风散酒气。怎么他还能闻出来?是属狗的不成?
“果酒不算酒?”陆君潜气得笑了起来,大手捏着她的脸将人制住。
他知道她喝过酒,不仅因那极淡的酒香,更因她泛着潮红,媚态隐隐的脸。
阮明姝的眼睛是极漂亮的,皎若天上月,冷如山间雪。
美丽、沉静、坚定。
陆君潜的目光第一次撞上这对眸子时,便深深记住了。
可现在,眼前之人眼尾泛着旖旎勾人的粉,眸子蒙着春情泛滥的水。勾魂摄魄,专索男人的命般。
陆君潜看得怒火中烧,捏着她的下巴问:“你见谁了?和谁喝的酒,是你那个义弟么?”
“没有没有!”阮明姝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这个时候再和陆君潜叫板,恐怕小命难保,“只和我妹妹还有几个丫鬟,墨兰一直跟着我,不信你问她。”
陆君潜听了,稍稍冷静一点。他哼了一声,手上力道却没松。
阮明姝香腮上软软的肉被他捏得酸痛无力,嘴角流下一道晶莹。
“呜——”阮明姝要羞死了。她竟然流口水了,虽然是被陆君潜捏得,还是太丢人了。
陆君潜漆黑的眸子一暗,有考虑太多,只由着冲动,将在自己的唇印在那道淋漓的
靡色水光上。
阮明姝柔软滑腻的脸蛋热得灼人,他忍不住向上,用舌尖将她溢出的甜津悉数舔舐。
犹若惊雷掣顶,阮明姝心神巨震,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跟不上狂跳的节奏,生出浓浓的疲惫,视线变得模糊.......
“我完了,我被陆君潜亲死了。”眼前发黑,失去意识前,她心底哀叫着。
“阮明姝,阮明姝!”陆君潜震惊地看着晕倒在他怀里的人,焦躁地唤了两声。
阮明姝的脸蛋红得不正常,他先前只当是她吃了酒又害羞,现在将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才惊觉她烧得吓人。
“来人。”他将阮明姝拦腰抱起,快步朝寝卧走。
墨兰和柳芽连忙跑进来。
“叫榕桂去请王姑姑。”陆君潜命道,口气难得显出点焦急。
墨兰见主子躺在床上,心忧如焚,又不敢多问 ,只能急慌慌领命,去叫弟弟请大夫。
*
陆君潜剑眉紧皱,抱臂站在床前,看着王姑姑替阮明姝施针。
王姑姑年近古稀,发鬓皆白,面容却并不显衰老。抛去她满头的银发来看,瞧着不过四十几岁的样子。
她起初只在阮明姝腕上扎了两针,但见陆君潜目不转睛的关切模样,便想着,为了她这个疼爱的晚辈今夜能睡个好觉,不如多用几针,叫小娇娘早些退烧。
于是她微微起身,将阮明姝领口解开,衣裳半褪,露出光洁流畅的肩膀,红绸亵衣下美景隐现。
陆君潜侧开身子,将眼神放在别处。
王姑姑更觉奇怪:
陆小渊急吼吼派人请她来,她起初以为是老太太那边有什么事,结果竟是给他的小妾看发烧......她虽有些不满,但想着小年轻爱恋正浓,如胶似蜜地宠着小老婆,也是情有可原。
结果她坐下来瞧了瞧那榻上的睡美人,很容易就看出她还是处子之身,
而此刻她给这小娘子背后施针,陆君潜竟像避嫌般移开视线。
怕不又是一对冤家。只是千万别像他父母那般,终成怨偶。
王姑姑这样想着,收了针,一旁的小丫鬟忙扶她起来。
“她没事吧?”陆君潜也过去扶她。
“没事,是受了冻,又饮酒吃了发物。今夜就能退烧,让丫鬟好生照顾着。不过她底子虚,我留个方子,平日配着吃吧。”王姑姑不疾不徐道。
她医术高超,虽早已从太医院离退,依旧盛名卓著。向她求医者不可胜数,即便是皇室宗亲、达官显贵也不一定排得上。不过她与陆老太太是手帕交,陆君潜幼时在京为质时,她便很喜欢这个稳重聪敏的小辈,因而若是陆君潜或陆老太太有请,她总愿意过来的。
陆君潜向她道了谢,亲自送她上了轿。
“快回去吧,美人娇弱,你要好好怜惜才是。”王姑姑教导道。
陆君潜也没反驳,点点头:“晚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