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发病了发病了,这厮发病了!(1 / 2)

第168章 发病了发病了,这厮发病了!

已是五人对五人的斗将之战,只看得王荀第一个先与飞云大将军苟正战在一处。

眨眼间已然战去四五个回合,一杆钢枪如臂指使,速度个更是快得惊人。

苏武眼中,也是第一个看他,只因为头前苏武心中对王荀拿不定,此时只看得王荀来去的那杆钢枪,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王荀,当真不凡!

正是王荀要表现的时候,便是十分的力气与悍勇,发挥出来的十二分,本是凭着技艺来去,众人还在试探之中,他竟是不管不顾主动搏命!

如何搏命?

苟正长枪来,王荀是不躲不闪不避,手中钢枪架都不架,只管快速也去,甚至后发先至。

有时候,军阵之上,两军对垒,还真就是这个道理,你一锤来我一凿,没那麽多花里胡哨!

只看那一瞬间,谁稍稍怯懦了一下,谁稍稍犹豫了瞬间。

要问苟正强是不强,显然也强,但真要问转战四方的苟正有没有真正在战阵中遇到过强敌,其实……没有。

在此之前,苟正遇到的战阵,从来无往不利,他手下杀得不知多少人,但从来没有几合之地。

只看这两人两枪来搏,谁犹豫?

苟正明显犹豫了瞬间,兴许也不是犹豫,只是下意识里少了瞬间的狠厉,多了瞬间的错愕。

为何错愕,不该,当真不该,这些朝廷军将,要说有武艺在身也就罢了,一个领几贯钱?多少贯钱值得这般不要命?

念头,其实不多,因为钢枪已然扎透了腰甲,更把苟正身形戳下马去!

倒是伤势不重,苟正在马下连忙站起,左右看了看,原来旁的军将并不这麽搏命,还在叮当打个不停,只有他苟正对战的人这麽搏命来打!

就看王荀也在勒马,甚至直接下马而来,脚步飞快,钢枪又起。

苟正自也挺枪再战,再战而去,不过二三回合,苟正就知自己战不过了,为何?

左腰虽然伤势不重,却也血流如注,疼痛倒是还能忍,更主要的是腰间发不出力来。

那王荀似乎心知肚明,便更往苟正左边去攻,是大力也好,是快速也罢,只管连连抢攻去拼。

苟正心中知道,这麽打下去,迟早一命呜呼,见得一个空档,他便转身就去。

「狗贼哪里走!」王荀大喝一声,迈步就追。今日一战,便是要在苏将军这座下,打出一个众人之认可,乃至也是往后在军中的地位。

下一次再与苏将军请战,苏将军当放心点头才是。

王荀追得极快,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已然又把苟正追到,苟正无奈,唯有转头再架长枪,心中叫苦不迭,这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

飞云大将军苟正,唯有再去看看左右,便有一念,有没有哪个兄弟先胜了宋将,如此也好来帮他。

却是再看去,苟正心中大惊,竟是自家兄弟,个个都在下风,苟正心中的惊骇,已然无以复加!

这是怎麽可能的事?

那万人宋军,并不是什麽几十万军,一万人里,何以有得这麽多武艺高强绝顶之人?

这就完全不合理!

无论怎麽不合理,但眼前的事实就是这般,没有人能来帮自己了。

苟正忍着腰间剧痛,连连去架那王荀的长枪。

王荀更是得势不饶人,甚至心中还急,便是想着自己应该最先斩得一将来,拔得头筹,不仅仅是为了个人出彩。

也是为父亲大人争口气,更为了婺州人争口气!

还有一点,这江南之战事,如此境地,江南之人江南之兵,必然被天下人耻笑,若是再无一个江南人能站出来,那往后,这江南之兵,当真就成了天下之笑柄!

来日,这江南之军将,见到任何人都抬不起头来,不免人人都说一句,江南皆怯懦!

得胜,真正得一场胜利!王荀憋着这口气许久了!

这是王荀此来动手就要搏命的真正原因!

所以,王荀格外心急,连连把身躯放开,扑身而上,甚至心急之下,两杆长枪一架,王荀直接把手中的长枪脱手了去,一个扑身而上,一把抱住苟正。

两人立时翻滚在地,两个铁甲,好似孩童一般在雪水泥地里翻滚起来。

未想,这王荀还有一手极好的相扑绝技,翻滚几番,已然拿到了苟正后背,一手臂弯箍住贼人脖颈,一手已然在腰间去拔短刃。

箍人昏迷也是极好的办法,但王荀还是觉得慢了,一心求快,短刃拔出,就往那贼人脖颈之间刺去。

一时间,血流如注往天,血流到得高处,再如泼水一般落地。

那短刃依旧不停,不断切割,磨得那脊椎骨咔咔作响。

忽然气力一减,一颗头颅已然就抱在了王荀的怀中,王荀抬腿去踢眼前的身躯,把那贼人身躯蹬开,人立马站起,把那头颅高高举过头顶!

头颅温热,还有鲜血在滴,鲜血滴落在王荀的铁盔之上,流到王荀的脸颊之中,王荀抹了一把脸,把脸上诸般血迹抹匀了一般,抹得个满脸血红,

他张开嘴巴大吼一声,露出森森白牙,两个眼眸瞪如铜铃,浑身上下,血水,雪水,泥水混作一团……

王荀甚至还往后看了一眼,似是在看父亲王禀,也是在看那八百婺州兵,更是在看将军苏武!

苏武大喊一声:「好!」

八百婺州兵更是一声大喊:「威武!」

王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回头又看了一眼苏将军,再回头去,只看自己儿子把头颅一扔,正在飞身去上马匹!

苏武看出来的许多事,左右大喊来问:「谁人斩将最快!」

武松当真就答:「哥哥,是婺州王荀!」

苏武还要来问:「到底是何人斩将最快?」

身旁众人明白过来了,齐声一喊:「婺州王荀!」

王禀循声回头,眼眶之中似有湿润,再看八百婺州兵,皆是回头,更也左右去看,这一刻,婺州兵,与有荣焉!

就看那王荀上了马,寻着最近一个就去,正是呼延灼在打飞熊大将军徐方!

只待王荀正要去帮手,人还没到,就看那徐方一枪出去被单鞭架住,长枪再回,已是来不及了,一根熟铜鞭照着徐方的脑门就下。

霎时间,火光四溅,脑浆迸裂,两只眼球都好似被打凸了出来!

那徐方哪里还有命在?身形好似机器断了电一般,立马就栽。

呼延灼还转头咧嘴一笑:「小王总管好武艺!」

王荀血脸之中,也咧出了一口白牙:「多谢呼延将军夸赞!」

两人转头再去看,最近处,是史文恭在战飞虎大将军张威,便看那张威架势,武艺着实是高,至少与头前那个刘贇不相上下。

也难怪史文恭战得来去,一时还没拿下。

却是那张威早已是险象环生,着实是史文恭那柄方天画戟技艺过于高超繁琐,便是怎麽来怎麽有,哪个方向来去都是威胁重重。

王荀与呼延灼自是就要去帮,史文恭一语来:「不必,三招之内,取此贼头颅!」

王荀与呼延灼对视一眼,自就不去帮了,只管是王荀往左去,奔往孙立,呼延灼往右去,奔往杨志。

何以史文恭如此自信?

因为他捉单之技艺,着实过于强横,其中更还有算计在内,越打越是从容,便是一招去,敌人应对之法他都有了预料,第二招再如何去,史文恭已然也是想好,第三招自是收尾,当真如同下棋一般。

一招下劈,那方天画戟能如大刀一般以侧刃劈砍。

早已落入下风险象环生的张威,唯有头顶去架,刚一架得,那方天画戟借力弹开,便是杆尾顺势去杵。

张威连忙把横在头顶的长枪往身前下压,把这杵来的杆尾再挡,刚一挡得,只看史文恭握着长戟的两手交错,腰间侧来发力,那大戟的侧刃横来。

张威连忙竖枪要去侧挡!

说时迟那时快,张威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视线馀光里,寒芒一闪,他竟是自己下意识里都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然被大戟侧刃切落在飞。

只问那十万大军,或是二十万大军,还喊是不喊?

早已是噤若寒蝉!

也不全是,还是有人在喊,那方貌喊得撕心裂肺:「回来,快回来!都回来!」

方貌显然乱了方寸,五人对战,几个片刻之前,还看着苟正与那宋将抱在地上翻滚厮打,还想着这般厮打,定是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

却是陡然间,苟正人头已断,那宋将还拿着人头正在展示。

只待方貌回神再去看旁人,才把视线移到另外一边,正是担忧之时,却又是徐方脑浆迸裂而倒……

他已然心中大急,就喊起来了,就在喊「回来」,却好似无人理会他一般。

再顿瞬间,又是一个人头从马上飞落。

五员大将,瞬间去了三人,方貌岂能不撕心裂肺去喊?

回来,哪里还回得来?

就看那青面兽杨志,比起来,他虽是慢了,不是他慢,是旁人太快,他可着实不慢,祖传杨家枪,本是在那昔日辽宋大战的绞肉机里磨练而出的绝技,杨家将传到如今,着实是没落了。

他杨志这辈子,一心想要恢复杨家昔日之荣光,此时万军阵前,岂能不勇?

呼延灼已然赶到身侧,只让杨志心中更急,马匹刚刚与那飞豹大将军郭世广错过半个身位,他便是猛然在马镫上站起身来,身形站得直直,腰间还往后去倒,长枪更是往后而去。

当真神乎其技,这般一手回马枪,比昔日苏武从卢俊义那里学来的还要精彩几分。

正是那飞豹大将军郭世广后背,已然扎了个通透,那郭世广身形更被扎得往前一扑,从马头落了过去,还被自己马匹踩踏几脚。

呼延灼与杨志早已相熟,关系已然甚笃,见得此景,还有笑语:「还怕你拿不下来……」

杨志黑着脸,着实有些觉得脸面少了一些,闷哼哼说道:「这厮武艺比我差得远,但着实有一身巨力!」

呼延灼也不当真嘲笑,又道:「倒也看出来了,几贼之中,这厮力气最大,教你好费一番手脚。」

就问此时此刻,谁最着急?

自是那病尉迟孙立了,那郭世广是力气最大,他眼前这人,飞天大将军邬福,既不是武艺最高,也不是力气最大,

这厮,最滑溜,最谨慎,其实更也是最怕死……

这般人,在这斗将场面中,其实最麻烦,怎麽麻烦?

打得几下,这厮就会拉开距离,甚至会主动让马匹多跑远几步,孙立去追吧,这厮也不跑,也还转头来战。

两人就要再交错,这厮竟是最后关头,又会稍稍把马转向,便是孙立侧身钢鞭去够,又还够不着。

便是打得孙立是怒火中烧,心急如焚,只看一个一个都在胜,唯有他,打得憋火不已,久久不胜!

只看王荀来助,孙立先说一语:「不必相助,这厮武艺差我甚远!」

这倒是实话,刚交手的时候,几番也就试探出来了,便也是如此知己知彼了,邬福才会如此滑溜来战。

只待孙立话语说完,又战几下,依旧战不实在,气得孙立大呼一语:「小王总管,快往那边堵住他!」

王荀点着头,当真去堵,不堵也是无奈,这般打下去,孙立怕是还不知要多少合去。

只看王荀头前在堵,那邬福也是无奈,左右皆是败亡,他心中更惊,立刻打马转向!

只道他转向是去迎孙立?

自也不是,他转向一半,直朝自家阵前而去,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大喊:「大王,还等什麽,击鼓进军啊!」

方貌闻言一愣,立刻左右大喊:「击鼓击鼓,全军出击!」

孙立与王荀正在追着,就听得呼喊,王荀立刻勒马,只看身后孙立还要再追,王荀便喊:「孙指挥使,快快停下!」

孙立哪里听得进,还在猛夹马腹,比起来,今日属他不露脸,不露脸得过于憋屈了。

就看孙立快马就要从王荀身边过去,王荀眼疾手快,侧身伸手一捞,捞到了孙立的缰绳,猛然一扥,当真把孙立的马匹拉得一止。

孙立正要发怒骂人,就听得那鼓声隆隆而起,对面贼阵,铁甲一丛丛往前而来,脚步咔咔作响。

孙立猛吞一下口水,气得鼻孔呼呼作响,前后一看,说得一语:「多谢!」

「走!」王荀打马转身,便是如此大战,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一人陷于千军万马之中,那也不可能真去大杀四方。

五人皆是打马回头,空中甚至还有箭矢射来,软弓强弓,呼呼一片。

五人伏低身形,转头舞着手中兵器,打乱箭矢无数,却是箭矢太多,依旧钉得身上甲胄作响。

也是贼人着实没有那真正的硬弩,更没有那只有京城甲仗库里才有的神臂弓,不然五人想要安然而回,那真只能寄托命运的眷顾了。

官军阵中,鼓声早已也响,八百婺州兵踏着步伐最先而来,武二郎陷阵在后,重骑不动,轻骑两翼在出。

苏武看得此时情景,看得五人狼狈在奔,心中一紧,心中笃定一事,再也不做这斗将之事了,除非,只在自家阵前!

却是苏武也知,这番斗将,效果也是显着,只看对面十万大军之阵,鼓声敲得震天在响,却是贼人前军也不快,左右也慢。

乃至再往远处看,中军更是稀稀拉拉,已然不似那冲锋陷阵之景象。

必就是有人往前,有人犹豫,有人已然心中开了小差。

往前的也不快,犹豫的在挪动,开小差的,想来更是脸上表情精彩非常。

反而是官军这边,鼓声一响,冲锋起来,那真是双脚飞奔不止,快速非常,陷阵第一婺州兵,更是跑得争先恐后!

就看这架势,胜败兴许已然定了大半,乃至,胜败已然分了。

再想那三王方貌,着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却是苏武哪里知道,他身后千馀重骑之中,有一人紧盯他的后背,着急不已。

他着急得开口来问左右:「将军怎的还不让咱们冲阵啊,再不去,贼人可就又要跑了。」

说话之人,正是范云,他心急的原因不必多言,却是他也看出了敌人军心不在,会很快溃散。

都头来言:「莫要心急,莫要多言,将军什麽时候出过差错?将军自有定计!」

范云怎麽能不急呢?他算得不知多少次了,若是精锐铁甲,他要八个人头,若是从贼,他要二十多个人头。

还差多少贯?二百多贯!

这般等着,只待贼人在散,他范云在千馀重骑之中,又不能私自脱队,上哪去凑这麽多贼头?

唯有贼势正紧,冲入阵中,范云才可能在无比奋勇之中,兴许凑到这麽多人头来,便也是二百多贯钱!

似是座下马匹,也感受到了背上主人躁动的情绪,脚步来去在动。

都头来骂:「怎麽回事?安抚住马匹,怎的越来越不行了你?」

范云连忙伸手去轻轻拍打坐骑的脖颈,好马才稍稍顿了脚步。

再看将军,将军依旧在头前小土丘上老神在在,动也不动,只管一身甲胄威武落座在马背之上。

便是连忙去看前方,双方已然接阵,那八百婺州兵,当真如离弦之箭,一下突入了贼阵之中,大斧重锤,杀得是人仰马翻。

范云只恨自己怎麽昔日不入陷阵营,非要喜欢马,当什麽马军。

却是忘记了,昔日当上马军的时候,那股子喜悦与激动的情绪,忘记了他骑上马的那一刻,那鼻孔朝天的荣耀之感。

将军啊将军,快啊!

将军依旧老神在在,甚至都不回头看一眼,将军身边有鼓有旗帜,一通鼓还敲打得正是酣畅,二通鼓还不知道什麽时候,那代表重骑出击的红旗也不见挂起。

前方,两翼之轻骑已然绕敌阵在奔,箭矢如雨一般在射。

中军已然也在向前,刀盾也起,弓弩连连。

就看那小土丘旁,五百将军亲卫营,其中三百步卒列阵在将军面前,不动如山,一百重甲骑也是动也不动,还有一百轻骑,多当令兵来使,也不见一人往后奔。

将军,快啊!

将军显然注意不到身后那一双急切得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只管去看头前战场,五将已然安然回阵,王荀下了马,直接随在父亲王禀身边陷阵。

其他几人,各自归了自家部曲,早已转头向前。

一场斗将,当真斗得贼人士气大减,什麽神明护佑,什麽神将飞将,什麽百战百胜,尽皆破功。

贼人精锐也好,从贼也罢,明显就能感受到战意不多,再往远看,贼人前军中军,已然明显脱节。

再也没有了上次湖州之战的那种悍勇无比的前赴后继!

兴许,所有人都疑惑,难道圣公之天命是假的?

为何斗将出六人,个个都败?一个都不胜?自家将军,昔日里百战百胜,杀人如麻,何以到得此时,连一阵都胜不了,除了邬福大将军胆怯而逃,竟是尽皆丢了命去?

官军之勇,反倒好似天命所在?

战场不远,二百多步之外,苏武看得清楚,那王禀父子带着八百婺州兵,当真悍勇无当,陷阵之快,远超想像。

比苏武头前预料的好要快,武松在后,两营,好似直接把十万大军从中分成了两半。

苏武左边去瞧,贼人左阵成了一条斜线,中间最前,旁边已然远远落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