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北渚也不再多言。
众人在骑兵的护送下,很快就带着绑好的半妖,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宜城。
宜城如同一栋孤立在边塞绿洲之上的明珠,它背靠天险玉屏山,左有昀城、右联粟城,共同构成了抗击北戎,拱卫大绥的屏障。
而如今粟城失守,宜城便暴露在北戎铁骑的屠刀之下。
一时人人自危。
众人一接近城楼,城墙之上便有数名弓箭手现身,搭弓引箭,箭锋冰冷锐利。
叶秉桥策马上前,仰首高声道:“是我!速开城门!”
城头的守将凝神看清了叶秉桥的模样,才挥手示意弓箭手解除警备。
沉重的城门,重若千钧,它发出低哑的嘶鸣,缓缓在众人面前打开。
城内萧条的街景也慢慢映入众人的眼帘。
一别十数载,叶秉烛终于再一次踏入了宜城。
守城的偏将早就列阵相迎:“少将军回来得好快,我们以为还要两天才能到呢。”
叶秉桥也不下马,回道:“心中挂念宜城诸事,自然不会耽误。兄长呢?”
偏将道:“将军在府里,主持老将军的后事。马上就是老将军的三七,吊唁的百姓很多。”
“我这就回去,你来安顿苏将军和诸位战士。”说完,叶秉桥打马而去,没有一丝眼神多在叶秉烛身上停留。
那偏将在打听到叶秉烛的名字时,也怪异地沉默了一瞬,然后才恭敬道:“原来是五公子回来了。我先将你安排在客栈,你安顿之后再去老将军灵堂亦可。”
他这个安排,连苏卫都侧目而视。哪里有主人家的孩子回来,却只能住客栈的道理?难道将军府还能差一个房间不成!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又怎么可以置喙?
宜城本来也是边关一座要塞,是通往西域诸国的必经之路。原本此处也极为繁华,汇集了各国来往的使者与商团。可战事一起,第一个凋敝的也是宜城。昔日繁华喧嚷的为来往游子、商旅准备的客栈,此时却冷清不已。几个小二缩在角落里打瞌睡,见有人进来,还是官兵,立刻整顿了精神,起身伺候。
偏将说明了来意,伙计们各自领着队伍众人安置。房间里倒是干净整洁,北渚对于这个栖身的地方挺满意。
“你何时去拜祭你的父亲?”北渚问道。
叶秉烛换下了一身脏污,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模样。他笑了笑,说:“我与他无甚感情,去了反倒惹他生气,叫他死也不安心。”
北渚终于耐不住好奇,试探着问:“你那几个哥哥,为何对你这般冷漠?即使多年不见,也不应该这样熟若无睹。”
叶秉烛轻生道:“我与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他们是叶临渊……我父亲的夫人所生的孩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个个备受期待。而我……我的母亲只是当初将军府里的奴婢,听说她勾引了将军,怀了我这个孽种。夫人趁叶临渊不在,将我母亲赶出了府去。我母亲四处流浪,最后在粟城的小村庄里搭了一个茅屋,生下了我。”
短短几句话,竟能讲完那些辛酸的过往。叶秉烛依旧神情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