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相同,”叶秉烛知道对方想追问什么,继续道,“我三哥手腕上有一道旧伤,是他幼时习武所致。这尸身的手腕上,亦有一道。”
他说这些时,面上全无悲伤的神色,眼神也淡然自若,好像躺在叶秉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悲伤并不是一种难以演绎的情绪,但他却连装都懒得去装。
侍卫长又转头问仵作:“可检查出死因?”
仵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首一人站出来,道:“回大人,此事甚为蹊跷。除了他二人面上的伤痕外,这两具尸身都并无其他伤口。但面门上的啄食之伤,并不致命。容小人们将尸身带回,仔细查验之后,才能分辨死因。”
侍卫长蹙眉厉色道:“皇上有令,五日之内便要缉拿真凶!你最好尽快查出死因,莫要懈怠偷懒!”
仵作被这一吼,心中惊惧更甚,抬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连道:“明日,最迟明日午时,定然能给你一个答复!”
“还不快去!”侍卫长说完,又对叶秉烛道,“叶公子,这叶小将军遇害,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为了避嫌,也为了尽快破案,这几日你不能随意离开含凉殿,要随时备好听候召唤。”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叶秉烛想,他们未必不知道遇害的人是谁,只是怕得罪了人,所以才先叫自己亲眼开看看命案之地,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倒也无妨,只要能破案,找到凶手,我便是禁足也无妨。”
“还有你身边这个公公,也要一起。”
墙子指着自己,茫然道:“我?”
叶秉烛说:“你与我一样,都是最后见过三哥的人。”
墙子无奈地点点头。
侍卫长没想到,叶秉烛这个公子哥要比他想象中好说话得多。他曾经见过宗室子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要求禁足,却大肆叫嚣咒骂的。与那些娇贵的宗室子弟相比,他宁愿相信叶秉烛是无辜的。
侍卫长刚要让人带叶秉烛和墙子回含凉殿,却在看清叶秉烛脸之时一愣。
“叶公子,你……你怎么了?”
叶秉烛反问:“何事?”
“你在流血……”
墙子转头一看,却见叶秉烛双眼、鼻子里竟淌下黑色的血液来,颊边还有黑色的鳞片纹路若隐若现!
“叶秉烛!”墙子心下一惊,看到那纹路时便明白,阿璨骗了他们!
这纹路与阿璨脸颊上的鳞片纹路一模一样,阿璨的蛊毒根本没有解!
叶秉烛只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他下意识探手一摸,触到了自己的血液。他垂下眼睛,看到墙子焦急慌乱的脸庞,甚至还笑了笑。
“我没事。”
话音一落,叶秉烛的身体好像突然陷进了一团棉花里。他用力想要挣扎出来,可却愈陷愈深,力气也无从施展。
在意识的尽头,他突然生出了怨恨和恼怒。叶秉烛想,为何他总是如此渺小,又如此无力?
这怨恼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过同样的感受。叶秉烛被这种情绪攫住,狠狠地拖进了深渊里。
墙子想要接住叶秉烛倒下的身躯,可下一刻,他却被侍卫们牢牢按住。
“你们放开我!按我做什么?”墙子用力挣扎,没想到后膝窝被人猝不及防地重踹。虽然不痛,但墙子的膝盖在重力之下弯曲,被侍卫们顺势按倒在地。
侍卫长蹲下身子,俯视着被狼狈地按着,脸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