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却被谢行之行至身旁,轻轻按住了肩膀。
本来便不?想起身的卢宛索性不?去勉强,她侧首,微仰面容,微微笑?着望着面前的谢行之,问道:“夫君怎么过来了?妾这里快要?好了,可以自己出去的。”
听?到面前的卢宛这样说,望着平日里不?着粉黛,喜着珍珠白衫裙,便已经是清艳无双,此时此刻盛装打扮,对自己嫣然一笑?,愈发明艳耀眼,别有?风情的妻子,谢行之看得微怔了一下,旋即,在卢宛有?些纳罕探究的目光中?,点漆墨眸中?蕴起清浅的笑?意来。
唇角微扬地笑?着抬手,抚了一下卢宛的鬓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谢行之侧首,问垂首敛目,恭敬地侍候在一旁的女使道:“这个妆,还有?多久才?能化好?”
一旁的几个女使仆妇听?到谢行之这样问,脑袋垂得愈低,忙恭敬敬畏地答道:“很?快便化好了,大概还需要?一刻钟的时辰。”
听?到女使这样回禀,谢行之略一思忖,寻了个位置坐在一旁,很?快,卢宛消耗了一早晨的时间,所准备的一切,便都全部妥当了。
站起身来,望着面前面上含笑?的谢行之,卢宛心中?有?些疲倦,但却唇畔微弯地对他?浅浅笑?了一下。
走?到盛装打扮的卢宛面前,牵起她的手来,谢行之面上尽是清浅的笑?意,他?微一颔首道:“走?罢,吉时要?到了。”
卢宛未曾言语,只是在谢行之握住自己的手之后,微顿了一下,然后仿佛甚是温顺地笑?着,由身旁的男人牵着,走?出这座宫殿。
……
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皇宫中?,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即将要?举行。
东边的天空中?浮现出鱼肚白,洒金一般的清晨日光下澈,整个皇宫,都仿佛在这熹微的深秋晨雾之中?朦胧氤氲着。
尚还不?曾彻底天明的天光中?,阳光仿佛揉碎了的金子一般,穿过清晨未曾全部消散的烟云,落在巍峨肃穆的皇宫上。
红墙琉璃瓦的宫殿之间,渐渐的,万丈霞光穿破云雾落下,华彩璀璨,铺陈在宽广的场地上。
太液池畔,宣室殿前的广场上,来往的宫人忙碌而寂静有?序,廊檐下的宫灯与红绸悬挂着,随风轻轻摇曳,丝绸红毯在每条道路上铺陈着,处处隆重威严,雍容华贵。
礼炮轰隆,锣鼓齐鸣,殿外高高的玉阶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正神色肃穆等?待在阶下,等?待着殿门的打开,目光一瞬不?移。
正在此时此刻,殿门被几个力?士上前打开,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头戴十二旒冕,端坐在龙辇上,出现在高台上。
龙辇之后,是一顶雍容富丽的凤轿,凤轿中?所坐的,正是今日将要?受封的皇后。
低垂着头的宫人上前,掀开凤轿的帐帘,皇后身着正红色大袖衫翟衣,发髻上戴着珠翠,由一旁的宫女扶着,站起身来。
谢行之已经下了车辇,走?到卢宛的面前,迎接面前的皇后,两人的手,在这一刻轻轻交握在一起。
天光明亮,在玉阶下文武百官的见证中?,谢行之为卢宛戴上繁丽沉重的凤冠,含笑?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面前明艳得如珍珠,如牡丹一般耀眼的女子。
礼乐声复又轻声响起,一片肃穆庄重的氛围中?,谢行之握着卢宛的手,掷地有?声道:“愿皇后从?此执掌六宫,母仪天下,与朕共治万民,福泽深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