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果不其然?是这个?理由,卢宛未曾说?话,只是望了一眼坐在?谢蕖身旁,低眉顺眼,瞧着温顺柔和的郑柔,目光中带着浅淡的笑意。
因卢宛如今身怀有孕,尚还在?养胎,所以谢蕖与郑柔并不曾在?玉衡院过多打?搅卢宛。
坐了一会子,二人便?告辞离开了。
谢蕖与郑柔离开后,卢宛却并不曾离开花厅,而是仍旧坐在?圈椅上,手中拿着一杯蜜水,慢慢呷着。
想到方才三姑娘所说?的话,还有那位郑家的姨小姐,女使迟疑片刻,还是不禁问卢宛道:“太太,您说?,郑家那位老太君,为何会教一个?未出阁的孙女来帮三姑娘?帮的还是嫁妆的事,真?是闻所未闻……”
闻言,卢宛只是不知?可否地笑了一下,问女使道:“璟儿醒了吗?若醒了,准备早膳罢。”
见?太太面上不咸不淡的神色,女使虽心中仍旧有些茫然?不解,却不再提这件事,而是恭敬地笑着答道:“小公子早已醒了,方才来前,奴婢已吩咐了小厨房的人准备早膳,这会子想已备好了。”
卢宛未曾言语,只是浅淡笑着,颔了下首。
走出玉衡院有一会子,走在?回廊上,郑柔想到方才自玉衡院花厅所见?到的,谢府的那位大夫人,忍不住有些怔愣出神地喃喃自语:“那位太太生?得可真?好看……”
自小到大,郑柔便?在?比自己年岁长了几岁的几个?姐姐的欺负中,与女使仆妇们暗地里的议论中,晓得自己随了生?母的好容貌,生?得格外?貌美出众。
可是,饶是郑柔晓得自己生?得好看,却也从未见?过,如今谢府太太生得这般国姿天香,仙姿玉色的美人……
尤其想到这位太太出身名门,从前又有第一美人之称,郑柔心中,莫名涌上些不知?所起的低落与黯沉的情绪来。
她晓得,这回祖母是为她好,方才会力排众议,教她到谢府来。
可是,到了谢府,这样教她心生?失落,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从前日子与旁人天差地别的生?活,实在?让她有些怅惘痛苦。
郑柔不禁在?心中想,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从前被关在自己,姨娘与弟弟所住的那个荒芜的破院子里要好,坐井观天的青蛙很?可笑,但至少?不会痛苦失落,感觉不甘不平。
而丝毫不曾觉察到身旁郑柔有些烦躁的思绪,谢蕖听到方才身旁小姨所说?的话,轻笑了一下。
顿了顿脚步,望向身旁的郑柔,谢蕖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太太未出阁前,便?早已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她性子又好,京中哪个见过她的闺阁小姐不喜欢她?”
听到谢蕖这般说?,郑柔轻点了下头,沉默片刻,方才道:“这些从前在?郑府我也有所耳闻的,只是,从前我听闻卢家三姑娘与谢府二房的二公子早有婚约,是一对金童玉女,却不曾料到,最后卢家会悔婚,这位生?得貌美,才情性子都最好的三姑娘,会从蕖娘你二哥哥家的堂嫂,变成你父亲的妻子……”
郑柔承认,她是心中有些不痛快,所以下意识的,说?这些明?褒暗贬,有些暗暗阴阳怪气的话。
而听到郑柔的这一番话,谢蕖仿佛听出她话中带着的一缕若有似无的讥嘲之意,不禁微皱了下眉。
她瞧了一眼郑柔面上神色,却见?自己这位并不怎么?熟悉的小姨,正一脸平静茫然?,也望着自己。
想到郑柔到底是婢子生?养的,或许便?是这般,嘴笨舌艰,说?话不晓得轻重,谢蕖看着面前女子,眼中到底又浮现出一抹鄙夷与无可奈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