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建着房子,陶水不好待在地窝里休憩,白天的时候索性坐在顾家沙屋正前方一座沙山脚下的阴影处乘风凉。
顾井抱着存水罐陪她一起,偶尔朝罐里聚聚水,但更多的时候闲不住,总要往沙田上跑。
她要么去驱逐离太近的族人或是骆驼,要么是去田里晃晃悠悠转上一圈再心满意足地回来,显然对这块已郁郁葱葱窜满珍贵芽杆的丘地重视极了。
对于很多年没有过种植体验的北部人来说,族里陡然间出现的这块绿田所引发的轰动,不亚于当初寻水小队捡回陶水与陶水如今怀有身孕这些被人津津乐道的大事件。
每天都有沙民不厌其烦兴冲冲跑来顾家看田,更有甚者以为是东沙丘岭群这块地儿的风水好,也依葫芦画瓢开始圈地搞栽种。
哪怕被顾井告知其实是用了昂贵纯水浇灌的缘故,他们也依旧乐此不疲。
见驻地中种植作物的声势突然这般浩大起来,陶水后知后觉发现不妥。
可灵乳用都用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她因此惴惴不安了好几天,被顾漠察觉询问后温声安抚许久,才渐渐调节好心情。
大不了只用那一次,以后再也不轻易把灵石灵乳拿出来用了。
做下这种决定的陶水自然不知道,所有吸收了灵乳的植物无形中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生存力提高数倍不说,后续结出的籽种生命力也会变得极其旺盛。
而且沙地里的作物所获取的灵乳量越多,效用就越是明显,短则影响一两茬,长能延续更久。
但那都是日后留种复播才能发现的惊喜,当下陶水斜倚在顾漠特意给她铺着的松软帘铺上,抬手轻掩着口鼻,胃里似隐隐有些泛呕。
自前些日子聚集地里开始飘荡起粘液气味,她闻多了就觉得有些不适,不过暂时尚且还能忍耐。
没过一会儿,日头逐渐升得老高,正午时分到了。
红日如火,顾漠和顾山擦着汗停下了手里搬制沙板的重活,两人一前一后走来陶水与顾井所在的丘脚,准备喝些水作短暂休息。
气温太过燥热,陶水心疼他们出汗又出力,勉强支起身子往海螺壳里渡出不少沁凉冰透的灵泉井水递给二人解渴。
新鲜的泉井水冒着股从井底带出的冷气,在干热荒芜的沙漠中实属解暑。
顾漠和顾山畅快喝完,顿时连身上的汗都少出了许多。
顾井巡视完沙田回来看着眼馋,也向陶水讨了一壳碗美滋滋地啜饮着。
这近半年来,顾井和顾山都已习以为常,完全没有多想其他,一心以为陶水连纯水都聚得出来,水温低些更是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待到稍微休整过后,顾漠带着顾山拿过一旁的罐坛开始烧火做饭。
这个时间点也是北部沙民们吃饭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食物气味在山群间跟随呼啸而过的沙风弥散漫溢,陶水乍一闻得多了,呕吐感立即上涌,头一偏朝着旁边的空地干呕起来。
顾漠和顾井顾山听见声响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急忙聚拢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顾井在一旁探着脑袋,小心询问被顾漠抱在怀里顺气的陶水。
陶水没能吐出什么,只觉得身体不太得劲,埋首在顾漠胸前恹恹地摇了摇头。
顾漠身上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