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安顿休息要早得多,不少都已闷头熟睡着。
陶水住进了顾漠为她搭建的新沙窝里,有了简陋的住所栖身挡光,她蒙了一路的巾布终于可以从眼睛上解下,还能在入睡前痛痛快快洗把脸,再浑身上下彻底擦身清洁。
顾井也是一样,她和陶水各自独占了一间沙窝清理满身的尘灰。
至于顾山和骆宽骆宁则要粗犷简单得多,半罐水、一块破布,每个人顶多不过十来分钟就能从第三间沙窝里擦洗好,再焕然一新地出来。
顾漠没跟他们挤在一起,他温和耐心地守在陶水窝前,帮她看守仅用粗布遮掩的窝门。
不知过去多久,里头传来了陶水洗好以后含羞带怯唤他进去拎水的声音:“顾漠,我洗好了……”
她的嗓音一如以往软糯清甜,透着股沾满湿漉水汽的无辜干净,又像是赤豆白粽上裹满的砂糖,总能听得人心口一甜。
顾漠眸中满是浓郁笑意,俯身撩开遮帘,进去帮她。
旁边沙窝里的顾井也很快洗好了,她穿换上干净的夏季沙衣,掀起帘子钻了出来,想找力大的哥哥帮她把脏水往外拎。
但外头并没有顾漠的身影,只听见隔壁若有似无的男女笑闹声灌入耳中。
不用看也知道,顾漠是在陶水的屋窝里。
正当顾井放弃找哥哥,想另外喊在山侧喂养骆驼的顾山帮忙时,待在第三间窝门口同骆宽一起吹风的骆宁主动走去了她身旁:“顾井,怎么了?”
骆宁的靠近使得顾井蜜色的脸庞上飞起了两抹红霞,破天荒变得扭扭捏捏起来:“就是那个……里面的水,要拎出来……”
“好,我帮你。”骆宁一口应下,迈步进顾井的沙窝里去帮她拎洗澡水。
这些洗浴剩下的脏水还可以存着用来灌溉,刚巧能浇顾井当初帮陶水和自己栽种下的那几盆小麦盆栽。
一晃眼,麦种播种两月有余,吸收陶水灵乳的麦草所结出的麦粒生命力出人意料的蓬勃顽强,完全不需要主人太精心的打理,已然抽条结穗,长势甚好。
顾井宝贝得很,暂时将它们放在自个儿窝壁的外墙根处,摆成一排见见光亮。
“你就放那吧。”她指着麦盆旁的空地,对拎水出来的骆宁比划道,“我可以直接舀出来浇麦子……”
骆宁好脾气地点头:“好。”
不知何时,陶水和顾漠的沙窝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用水声接连不断响起。
只见光线昏暗的地窝内,陶水睁着一双水濛濛的杏眼,正专心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声响,连整理到一半的湿发也忘了继续梳下去。
她的眼睛多日不见光,渐渐就养成了侧重听力的习惯。
窝在角落偏头探听八卦的时候,显得既古灵精怪,又不失可爱。
而顾漠在她身后赤着精壮的半身,毫不嫌弃地就着陶水洗用后的温水涮洗清洁着自己的身体。
他体态雄伟高壮,身躯强悍威武,明明是极诱人的男色入浴图,但陶水显然志不在此,只津津有味听着外边顾井和骆宁的交谈,颇得意趣的样子。
连后面的水声停了,她也没能及时发现。
顾漠擦拭干身上的水珠,不着一物地贴近了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