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笑一笑,拉着他往台阶上迈:“先说好,不能?半途而废,帮完忙就走。”
与先前浮夸的笑不同?,这回?笑得真心实意,带着些坏、带着些无可奈何。
迈克尔绷紧上颚,竭力克制发自灵魂的激情,故作绅士地收敛表情:“当?然,当?然。”手?仍牢牢握住她?。
艾波只好用另一只手?推开乌木雕花门。
一楼住着房东一家,她?们进去时,虚掩的起居室拖出一道锥形的光,收音机里播着周末棒球比赛的回?放。
“艾波娜?”房东太太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角度关系,她?没有看到被楼梯挡住的另一人。
艾波和她?打招呼,又解释了一番1900没有回?来的原因,才拉着迈克尔往楼上走。
公寓楼是战前修建的,十?几个年头的楼梯踩起来吱吱作响。
玻璃窗接住的天空已经浸透了暮色,楼道光线昏暗,他的目光,仿佛羽毛、仿佛流水,轻柔又存在感十?足地落在她?的脸上。
唇角不由自主地上翘,艾波突然玩心大起,倏地抬眸看向他,像网兜扑蜻蜓、想要抓他个正着,好像这样就能?捏住他的把柄,占据些莫须有的上峰。
谁知这家伙敏锐得可怕,在她?看来的前一秒调转视线,抬头打量起楼梯间的陈设。庸俗的旧壁灯、廉价的假油画,好像那是什么精妙绝伦、值得仔细研究的历史遗迹。
艾波只好松开目光,继续数那一阶又一阶的棱角踩得起黄毛的木楼梯。
没等她?数两阶,那风似的视线又落在她?的脸上,勾勾缠缠、狗狗崇崇。这次艾波打定主意忽视,眼观鼻、鼻观心地往上走。
到了二楼,艾波弯腰翻开地垫取出钥匙。左手?拿着钥匙,困难地插进锁眼,怎么都拧不开。她?瞪了男人一眼,后者悻悻地松开仿佛胶水粘住的手?,这才得以打开房门。
公寓很小,包括不大的起居室、袖珍的厨房和一间带盥洗室的卧房。入户一面窄墙,放着一个她?亲手?做的书架,转角处钉得并不牢,比萨斜塔似的,以一种?岌岌可危的角度站立。书架垂直抵着一个木箱,充作穿鞋凳。
一进门,灰尘味扑面而来。摁开灯,家具果然都浮了一层灰。
艾波先换了鞋,换到一半想起来,打算向男人解释原因,转头看到黑色福乐鞋已经静静躺在地板。
迈克尔光着袜子问:“有多余的拖鞋吗?”
家里鲜少有客人,艾波拿出1900的拖鞋:“你先穿吧,他不会?介意的。”
“好的。”回?答又轻又稳。
迈克尔乖巧地穿上,走到餐桌旁,放下提盒。只有他自己知道,从门口走到餐厅这几步走得有多用力,每一步足尖都狠狠摁着地面,仿佛要踩碎某个人的脊骨,碾烂他的血肉。
“喝水吗?”艾波拐进厨房,揭开水壶盖闻了下,虽然没有异味,但?还是用清水逛了一遍,才放上灶台烧水,虽然纽约自来水可以直饮,但?她?更愿意喝开水。
“不用。”迈克尔回?答。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公寓,宛如最细心的侦探,一寸一寸地扫视整个空间。
窄小两人沙发横在客厅间起居室的中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