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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时她无忧无虑,不必为自己的人生操心,但是父亲走后,她尚看不清前路,就要背上祖祖辈辈留下的沉重负担。

沈与媛苦苦支撑了老剧院太多年。

沉重的担子压得她好多次在深夜之时崩溃,白日洗干净泪痕,走到阳光下又要带上一张笑脸。沈与媛知道她此时经历的就是父亲生时经历的,这段记忆里父亲的神情,同她四下无人之时在镜中的面容一模一样。

墙上的钟表发出哒哒的声音,指针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挂钟的下面就是撕历,很快它又要撕去一页。

年华就在无数次重复中逝去。

陆窕来到沈与媛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和她紧紧依偎着。

……

走廊处,左时寒靠着栏杆,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是残缺的,到底圆月要更少见。

一件热度未散的风衣披在他身上。

左时寒很习惯地拢了拢衣服,都不用回头看上一眼。

“那天是满月。”左时寒道,声音如月色一般冷清。

左时寒仍记得,祝饶更不会忘。

左时寒说完那句后便没再说话,祝饶更是久久沉默。

寂静仿佛不会有尽头。

祝饶突然岔开了话题:“木生呢?”

左时寒如实回答:“他走了,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们的相恋,从没有得到过无常界鬼仙们的支持。

祝饶知道这不是因为他是生人而左时寒是鬼仙,仅仅因为左时寒是左时寒。

他曾经把握住绝无仅有的一个机会,可却把那个机会放走了。

“谈谈三年前的事吧。”左时寒低声道。

祝饶垂下眼眸:“眼下还有事情,不如等离开鬼墟再说。”

祝饶承认他可耻地逃避了。

他恐惧着会从左时寒口中的话,企图让宣判晚点到来。

左时寒很无所谓地点了下头。

早春的夜风依旧寒凉,迎面吹来。左时寒下意识地往衣服里缩了缩,拿衣领挡住风,即便他其实不会觉得冷。

祝饶的风衣对他来说还是长了。祝饶穿着堪堪及膝盖,给左时寒穿能拖到脚踝。

左时寒往祝饶那边靠了靠。

衣服的热度很快就会消散,左时寒终究还是会怀念活着时的温度。

祝饶伸出一只手,将他搂在怀里。左时寒神情有些疲倦,他很容易“困”,清醒一段时间就会想要睡去。

左时寒本是想离开了鬼墟再去睡觉的。

但是祝饶的怀抱带着久违的安心,等沈与媛他们跟着沈明楼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沈与媛看着明显睡去的左时寒,没敢大声说话,只指了指他,做着口型。

祝饶示意他们跟着沈明楼。

然后将左时寒抱起也跟上了沈明楼。他的步子很稳,睡着的左时寒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

……

沈明楼一路往老戏台走去。

沈与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房间,在深更半夜去往老戏台。她去看祝饶,祝饶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了沈明楼会去哪里。

祝饶确实已经猜到了。

沈明楼其实是一个弱小的鬼魂,他没法把界石藏得多深。为了困住入侵者,他甚至放弃了鬼墟所有的攻击性,重复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他们来到老剧院的时间其实已经晚了,一个月前祝饶摧毁老剧院的鬼墟,一个月前沈与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