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哭成了小花猫,鼻涕被自己抹到了脸上的小孩,崩溃道:“这怎么可能是我!”
沈与媛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接受现实,四下张望:“我爸爸在哪?”
这里竟然有小时候的陆窕,那她爸爸也一定在的吧?
小陆窕的哭声越来越大。
一串局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沈与媛起先眼中还带着期待,但是当看到楼梯口出现的人后,一下子失落了。
“哎呀哎呀,小窕怎么哭了?”一个年轻苗条的女人把小陆窕抱了起来,抽出口袋里绣着花儿的白手帕给她擦脸,嗓音清丽温柔。
小陆窕被哄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止住了,只是还打着哭嗝。
“走呀,我带你去看沈哥排戏。”女人垫了垫小陆窕,带着她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那是云姐,以前在剧院唱旦角的。”沈与媛说,“小窕你可能没印象了,没几年戏班难以为继,云姐也远嫁离开了绍县。”
剧院的前身就是沈家的戏班,后来剧院办起来了,戏班也很久都没有解散,只是戏班落没的时间比剧院还要早。
“先跟上他们。”左时寒说道,拽下肩上的木生抱在怀里跟上抱着孩子的女人。
他们一路紧跟着云姐,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剧院的宿舍区。穿过狭窄的人工通道,等看到光亮时,眼前同样开拓起来。
他们来到了剧院的中心——旧戏台。
未至戏台,先闻戏声。起先只能听见模糊的腔调,随着走近,唱词清晰起来。
男人唱的是《天仙配》里的一段戏词。
“从空降下无情剑,斩断夫妻各一边,说什么夫是凡人妻是仙……”
“是爸爸!”沈与媛惊呼一声向前跑去,陆窕一个没留神没拉住她,就见沈与媛直接穿过了云姐。
“这……”陆窕惊得话都说不完全。
祝饶道:“至少目前,他们看不见你们,你们也接触不到他们。”
他说话的时候左时寒加快了脚步,也越过了云姐。
“喏,小窕,我们到啦!”云姐在小陆窕耳边小声道,指着戏台上的男人,“那是你姨父哦。”
“呀……呀……”小陆窕咿呀着努力往前探身,伸出小手想要去够。
云姐把小手按下去:“沈哥唱戏呢,我们别去打扰他。”
女人轻缓温柔的声音和小孩稚嫩的咿呀声就在身后,沈与媛却觉得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呆呆地站在入口处,看着戏台之上,灯光之下的男人。
旧戏台修缮过多次,仍保留着古时的风味,雕梁画栋清晰可见。沈明楼只是日常练习,不曾化妆,也未身着戏服。
但他只消在台上,哪怕穿着现代的衣服,也能让人看到戏中的董永。
沈明楼沉浸在戏中,甚至没有看到来人。
等他唱罢,云姐已经因为手酸,把小陆窕放了下来。
戏台周边不止他们几人。
还有几个穿着便服的男女在台下看沈明楼唱戏,都是沈与媛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戏班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有的在戏班解散后离开各谋生路,有的留在剧院当一个普通员工。有些人的面孔沈与媛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忘却了,直到今日见到,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面容才浮现上来。
沈明楼唱完后,台下响起了喝彩声。虽然几人的鼓掌听上去稀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