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靠在萧若风背上半晌没动,风有些喧嚣,她垂着眼,“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你哥哥交给我。”
话音刚落,萧若风的脊背蓦地绷紧了。
“有些话你说不出口,我可以替你说,有些事你做不了,我帮你做。”蓝幽幽的眼眸看着空气里飘浮的细小尘埃,“你爹没多久好活了,你希望这北离的江山最后落到谁的手里,又希望看到一个怎样的北离?”
半个月后,北方边境急报,往年一入冬就退回河对岸的北蛮今年就像发了疯一样强攻北离边境,北离和北蛮已经在边境线上来回拉扯半年了,北离的军队在等,等北蛮入冬之后滚回他们的草原,而一反常态的是,北蛮今年非但没有退缩回去,而是将所有主力都压到了边境线上,军报送到天启的时候,北离已经连丢了三座城池。
“北蛮有多可怕?我怎么看暮初今天来送消息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方子游抱着侄子在晒太阳,旁边坐着叶鼎之。
提起北蛮,叶鼎之脑海中浮起诸多回忆,他在去南诀拜师雨生魔之前一直生活在北蛮,他还曾经和北蛮如今的大汗都觉一起摔过跤,那一年是北蛮的盛会羊神节,他假装摔跤输给了都觉,所以都觉才娶到了北蛮大贵族胡氏的长女,之后更是有了今天的地位。
叶鼎之沉吟片刻,随后答非所问道:“这不太像都觉的作风,我怀疑北蛮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支持,给了他进攻北离的底气和粮草。”
东方既白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发现儿子不在,萧若风也不在,以为萧若风带儿子出去了,出门却发现儿子在弟弟怀里。
“萧若风呢?”
叶鼎之答道:“北蛮打过了边境,军情告急,太安帝将九殿下叫进宫去了。”
东方既白愣了一下,随后低声自语道:“那南诀是不是也要动了?”
小凌尘似乎察觉到了娘亲过来,咿呀一声醒了过来,在舅舅的怀里蹭蹭屁股,乌黑的眼睛睁开四下寻找着娘亲。
方子游连忙把侄子塞回姐姐手上,东方既白则是皱着眉在想事,手上忽然多了个小东西,可怜巴巴地趴在她胸口,她只好先进屋去给儿子喂奶,进门前叫来了霜却,让他把消息都整理好等着禀报。
霜却等主母出来后便道:“线报上说北蛮入冬之后不知从何处得了足够的补给,粮草的运输线路百晓堂还在查。北蛮铁骑素来骁勇凶狠,如今他们已经率兵过了漠河连夺北离三座边城,以北蛮如今的士气,若是不能及时阻拦,不出三日北蛮铁骑便会直捣皇城。”
“北离如今正规军八十万,镇西侯掌破风军二十万,南境和北境守军十五万,东及海水师十万,皇城内外连同京畿大营有五万军队,剩下十五万都是零散的各地驻军。”霜却满脸冷肃,“但就算即日出发调兵北上也来不及。”
天启在北,北蛮也在北,以天启到北境的距离,时间根本不够。
“我见过蛮族的铁骑,他们是这片大陆上最可怕的战士,他们骑着巨兽席卷草原的时候,天地震动,万物畏惧。”叶鼎之深吸了一口气,“北蛮土地贫瘠只能放牧,一到冬天连吃都吃不饱,所以活下来的那些每一个都打倒了很多与他抢粮食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等方子游明白了问题的严重之处,这才明白为什么暮初来禀告的时候脸色那么差劲。
皇宫里,年迈的帝王靠在象征着权力顶峰的龙椅上,目光疲惫地听着底下的朝中重臣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争吵。
有说应该暂时迁都回避风险的,有说立刻征调兵力北上和北方军汇合誓死抵抗,还有说派人求和的。
吵来吵去,所有尖锐激昂的声音在太安帝脑海中盘绕成无尽的圈,耳边很快就听不到外面真正的声音了,他深吸一口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