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十几载,我也没跟你求过什么,”胡错杨红着眼一句一顿地对着他说,“我就想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留下孩子,放弃她的性命。
被放弃的哪是她的命,是她决意弃他而去了。
东方既白微微侧过身,悄悄地退出了里屋,帘帐外,萧若风见她出来便上前扶住了她,低声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
萧若风见她神色不好看,于是扶着她出门到外面透气,“若是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嫂嫂的事情我来安排。”
东方既白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什么事,仍旧用摇头回答了对方。
萧若风见她出神,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石桌旁坐下,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等着她回神。
屋内忽然传来瓷盏摔碎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听得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萧若瑾神色很差地走了出来,他连忙起身,“兄长,嫂嫂她……”
东方既白听到动静回过神来,亦看着面如菜色的萧若瑾。
萧若瑾摆摆手,“我需要静一静,午膳就不留你们了。”
东方既白再进门的时候,翠珠正蹲在地上清理碎裂的瓷片,胡错杨面容悲戚地躺在榻上,眼前人影晃动,她有些恍惚,分不清是谁,只低低地问道:“为什么……”
“以你现在的身子,把孩子拿掉所面临的风险更大,黄御医他们不敢给你开落胎的药,翠珠送来的,嫂子放心用吧,都是对身体好的。”
听出东方既白的声音,胡错杨从恍惚中脱出,眼底泪光点点,她小心翼翼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怅然道:“哪怕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的,这些年的力不从心不是假的,我很清楚我如今的情形,但更因如此,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替我好好活下去。”
夏日落幕,琅琊王妃的月份大了,不爱动,又回到了以前足不出户的状态,只偶尔会应景玉王府的邀请去看看妯娌。
萧若风休沐的日子就坐在院子里倒腾几块木料,东方既白就坐在葡萄藤架下一边吃着现摘的葡萄一边看她夫君做木活。
“你还会做这个?”第一眼看到他在锯木头的时候她是非常震惊的,看他那熟练的样子完全不像门外汉。
暮初笑嘻嘻地在旁一边帮工一边帮腔,“王妃不知道,咱们殿下当初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可是改良了好一些床弩和战车,那时候研究了大半个月呢,现在就做几个小玩意儿那是手到擒来的。”
东方既白挑了挑眉,看着卷起袖口认真修着凹槽的萧若风,越看越觉得满意。
琅琊王殿下将几块零件拼装好后,抽空回了眼那道亮晶晶的视线,冲她笑了笑,低头继续拼装这张小床。
既然是小床,当然是给儿子用的。
小床做好以后,一群大猫小猫围了过来,这个蹭一下那个碰一下,可以左右摇晃的小床荡来荡去,荡到一定高度就会被卡住降下来,倒不用担心它们忽然没个轻重。
萧若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挨个揉了揉猫脑袋,示意暮初拿下去先放着,等回头做几个小玩具再一起拿去刷漆,刷了漆还要放上一段时间去味,在孩子出生前铁定能用。
东方既白勉强当一回贤妻给辛苦了一天的夫君倒了杯茶,“怎么这么早开始做这个?”
“我休沐的日子不多,能做就提前做了。”萧若风端起茶抿了一口,再者,他不确定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