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目光淡淡地一扫萧若瑾的背影,心里的谜团又冒了出来,胡错杨在这个时候怀孕,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天启城,何成当铺。
一人披着黑色斗笠缓缓走进了昏暗的店铺内,当铺没有营业,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人饶有兴致地转着一根巨大的判官笔,另一人无精打采地坐着。
来人声音尖细,看到他们的时候不由露出几丝轻蔑,“魂官飞离,魄官飞盏,天外天既然想合作,应该派四尊使来才对。”
“怕是要让公公失望了,如今我们的四位尊使,除了身在天外天的无相使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命丧在那位东方姑娘的手里了。”
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笠下的人轻嗤一声,不等他说话,另一个无精打采的年轻人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北离五大监实力真正达到大逍遥境之上的不过浊清公公一人,我们三位尊使尚且能在那人手里撑过几个回合,不知浊心公公能坚持多久。”
披着黑袍的浊心当场一噎,提着判官笔的飞离笑了笑缓和气氛,“天外天和五大监都有想要达成的目标,而我们的目标都和同一个人有关,既然如此,合作并不是不可以,就看浊心公公的诚意如何了。”
青王暴毙的当天,景玉王府却传出了喜事,这此消彼长的趋势看得人心里唏嘘,青王的生母林贵妃每日咬牙切齿地咒骂,听闻胡错杨怀相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她大呼活该,继而又对着儿子的遗物不住哭嚎。
景玉王府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主母怀孕有所欢喜,反而日日沉凝,正妃殿里的汤药不断,几位受邀而来的御医更是直接住在了侧边的厢房里,以免胡错杨发生不测。
东方既白听萧若风说起,萧若瑾一直在劝胡错杨拿掉孩子,但胡错杨不同意,甚至把人赶出了院子,唯恐端来的药被他们换成落胎药,干脆连药也不肯喝了。见萧若风说着说着面色愁苦,事关胡错杨的性命,这真是让人两难的抉择。
“与其这么一天天地闹着,不如想办法把孩子保下,然后竭尽所能地在生产之日保皇嫂平安。”
萧若风揉了揉眉,“保下孩子便是弃嫂嫂性命于不顾,兄长如何舍得。”
“那倒是别让嫂子怀孕啊……”她小声嘟哝一句,参比自己的师父师娘,感情淡了见面都很疏离,这么多年一直是分开住的,萧若瑾夫妇倒是让她费解,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胡错杨不是她师娘那样的人,和萧若瑾的地位、实力都差别太大了。
都是这讨厌的皇权。
萧若风听到了她的嘀咕,脸色也有些莫名,嫂嫂对兄长冷淡他也是知道的,但……总之他不好说兄长的房中事,这几日看兄长每日忧心懊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夫妻俩正说这话,前头府上派人来请,说胡错杨想见她,两人对视一眼,旋即东方既白便搭着萧若风的手起身,命人套了马车去景玉王府。
到的时候萧若瑾正站在院子里,见他们夫妻俩进来刚和萧若风打过招呼,想再同东方既白交待几句,可后者眼风都没给他一个径直进屋去了。
萧若风在旁轻咳一声:“既白忧心嫂嫂,兄长莫怪。”
萧若瑾在皇室摸爬滚打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能感觉到东方既白不喜他这位兄长,特别是在和错杨关心亲厚起来以后,这次错杨意外怀孕,眼见着对他的意见愈发大了。
“……只盼着她能劝劝错杨。”萧若瑾喃喃道。
萧若风心想她来之前说的话,暗道这可能性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