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自然是注意到她来了又走,见面前坐着的师弟泰然自若,稍微一忖便问:“听说师父今日进宫去见皇帝替你提了婚事,打算何时定下?”
“还没问既白的意思。”萧若风迟疑了一下,心思便从棋局上分走些许,东方既白不像是会管这些俗事俗礼的,搞不好还要嫌折腾嫌麻烦。
“看来想喝这杯喜酒还是难。”柳月淡淡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那个叶鼎之好像对她有意思。”
到底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在他们这些混迹天启多年的人面前藏不住那点心思。东方既白这样的女子,一旦入了眼便叫人难以自拔,萧若风喜欢她身上的自在,也不知叶鼎之看上了她的什么。
萧若风垂了垂眼眸,“既白不喜欢他那种类型。”
斗笠下柳月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这位九皇子和叶鼎之,的确不是一个类型的。
当初雷梦杀还说像东方既白这样的姑娘怕是大多数男子都无福消受,没人管得住,潇洒不羁惯了,光是想想她在家里相夫教子的画面都叫人不寒而栗,谁曾想最后下手成功的居然是他们这位长了八百个心眼的师弟。
两人在棋盘边一坐又是一个时辰,柳月执着东方既白执过的白子继续下,心里也是佩服这位姑娘的,萧若风的棋艺在学堂里也是数一数二了,能和他下那么长一盘棋还分不出个输赢可见棋术造诣不浅。
“我当年钻研棋谱的时候曾见过书上写了一种珍珑棋术,以屡屡绝处逢生,在关键处破局逆转形势为特点,每一步都是险棋,可又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月思忖道,“都说观棋见人心,东方姑娘果真是个敢兵行险招的女子。”
萧若风看着逐渐分出胜负局势,无奈又宠溺地笑笑,“可不是?她惯是出其不意,胆大无惧。”
一直到了子时打更,白子赢了,这局才终于结束,柳月起身告辞,叫醒了靠在厅里已经睡了半觉的尹落霞,对送他们出门的萧若风道:“你方才故意落了一子,小心东方姑娘明早起来跟你叨叨。”
萧若风微微勾唇,脑海中已经有她不满地戳着他胸口抱怨的画面了,“明日下了朝要去刑部核查命案的细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当在外面避避风头了。”
“你这就跟灼墨一样,”柳月轻笑一声,转身动作潇洒地上了轿辇,“惧内。”
惧内吗?
萧若风摸了摸鼻子,和二师兄可不能是一样的。他的这只小狐狸惯是翘着尾巴称王称霸,但在某些方面却和猫儿一样懒怠,凡事多让着她她亦会顺着他的心意,就好比现在。
他转身回到了内室门口,这是东方既白的住处,卧房的门不曾插栓,他轻手轻脚走进去,看到外侧特地空出来的半张床榻,抿唇一笑,褪了衣袍躺了上去。
床垫一沉,蓝灰色的眸子懒洋洋地抬起一条缝,然后装作没看到似的又闭了回去,翻了个身把脊背露在外面,没过一会儿后头就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一手将她铺散的青丝拢到枕边,一手环住了她的腰,极为亲昵地把人搂在了怀里。
男人的身上不管是胸口还是手脚都是暖烘烘的,东方既白甚至觉得比单纯地一个人睡被窝要舒服,她习惯性地把腿一蜷,蜷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第二日萧若风因为要上朝起得很早,尽管他很努力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但东方既白还是被吵醒了,身旁的热源一走,她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又迷迷糊糊地被人亲了一口,随后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怎么会有人愿意干这种起得比鸡早的活。”半睡半醒之间她忿忿地嘀咕了一句。
萧若风换好从内院取来的朝服,在困倦的女子额前轻轻一吻,赶着时间出门,凌泉和凌珑在旁人进进出出的时候好奇地凑到门槛边,露出它们的眼睛打量着身穿绛色蟒袍的男子。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弯下身来摸了摸俩小只的脑袋,“陪她好好玩。”
两只小狮子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歪头歪脑地瞅着他。不得不说只要是幼崽不管什么品种都是可爱的,萧若风看着它俩,忽然就产生了一个想要孩子的冲动。
如果是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