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这里?难道住小先生那里去了?”百里东君狐疑地问。
侍从点点头。
这两日下了很大的雪,院墙和屋顶一片雪白,王一行抬头看了看,修道之人敏锐地发现了屋顶上有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是那海雕么?”
“啊?”百里东君抬起头,只见雪白的屋顶上什么都没有,“哪儿呢?”
“在屋顶上。”叶鼎之也看向屋顶。
百里东君仔细瞅了瞅,屋顶上的白雪却动了,大片雪块抖动着簌簌落下,露出的黄色尖喙和利爪,双翅鼓动,顷刻甩去身上沾着的雪屑,劫海的长鸣传来,三人听着,有种嘲笑的味道。
王一行一巴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奇了怪了,百里兄,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在笑你?”
“它就是会取笑我的。”百里东君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劫海也扇扇翅膀落了下来,雄赳赳地啾啾两声,“你怎么不跟东方姐姐在一块儿?”
别提,一提就来气。
劫海掀起一翅膀的雪就朝百里东君的脸上糊,主人已经在猫窝里睡了两天了,就中途回来过一次,还是为着那俩只会哼哧哼哧的小猫来的。
“欸欸!”百里东君连忙一躲,但距离太近还是免不了被糊了一身的白雪。
白天的时候东方既白的院子门窗都开着,屋里飞出来一只棕褐色的雀鹰,停在窗台上看他们,身后一拱两拱露出两个毛绒绒的脑袋,是那两只在养伤的小狮子,一公一母,公的叫凌泉,母的叫凌珑,名字是萧若风起的,不然落在东方既白嘴里指不定又要打劫什么。
“你东方姐姐,养的宠物有点多哈。”王一行干笑两声。
随后三人去了内院萧若风的住处,在那里看见了被一虎两狮围着一起打盹的东方既白,王一行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咱东方姐姐,实乃妙人。”
劫川最先嗅到外人的味道,原本伏在东方既白脚边的脑袋顿时支棱了起来,冲着门口的方向低声呼喝。
躺椅上的人嗯哼一声,身上盖着一件男子款式的狐裘,眼熟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萧若风穿过的,纤白的手拉了拉,远山般的眉毛在那鬃毛似的毛领里一埋,躺椅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完全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百里东君和暮初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他才不理解地问:“东方姐姐就这么睡啊?”
“是的。”暮初叹了口气,“姑娘嫌屋檐下太窄,公子交待在院子里扎一个吊床,做吊床的人前脚刚量了尺寸离开,回去裁了材料午后就过来把它做好。”
“嗯?来啦?”东方既白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一双犹如深海的眼眸半阖半眯地朝他们望来,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依次扫过,“都好全了?”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我本来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睡上一觉就好了。”
东方既白又看叶鼎之,虽然没有正经的拜师礼,但好歹是收了徒的,“你呢?”
“多谢……师父的药,”叶鼎之本想喊姑娘的,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改口喊了句师父,“徒儿基本无恙。”
“那正好,有事弟子服其劳。”东方既白摸了摸劫川的头,后者起身让开了她脚边的路,“我饿了。”
叶鼎之大概是没想到拜师之后第一次见这位名义上的师父就被使唤着去给她烤肉,东方既白对此美其名曰检验他的厨艺,生怕他不知道她就是单纯看重他肉烤得不错才收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