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灯光下坨红的脸颊,微微皱了眉:“你喝了多少?”
周念南认真数面前的酒杯:“七杯。”鸡尾酒口感舒适,状似饮料,名符其实少女杀手。
傅真被围在人堆里,胸前的衬衫扣子解了三颗,端的一副民国少爷的风流做派,瞟见沙发上坐着的一对男女,祸水东引:“你们之前都听见了啊,我哥还没女朋友,谁能现场跟他跳支舞,我送她八十八万,现金!”
“嘭”的一声清脆,香槟瓶头飞出,白色的泡沫奔涌而出,瞬间将氛围推向高潮。
江初礼在一旁笑得几乎要断气,眼看着环肥燕瘦的女孩子们向沙发涌来,他还好心往旁边让了让位置。
张延卿不怒反笑,锐利的眼神扫向始作俑者,傅真犹自不觉,远远朝他晃手里的酒杯。
他坐着不动,眼神扫了一圈围上来的女生:“今天是谁的酒吧开业?前十个跟傅三少跳舞的人,我每个人给八十八万。跳了的找这个帅哥扫码转账。”
他指了指江初礼。
一和十,哪个成功的概率更大,不言而喻。
包厢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红男绿女蜂拥而上,傅真急得跳到了牌桌上,声嘶力竭:“别扯我衣服。”
江初礼目瞪口呆看好友站起来将西装披在女生身上,双手扶人靠在他的胸前:“周念南喝多了,我送她回去。务必让傅真玩得尽兴,钱明天转给你。”
罕见地带了笑意。
江初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了一些,张延卿被人如此闹也没有生气……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傅真身边的热闹吸引走。
倒是他身后的徐梦然,悄悄举起手里的手机,这可都是嗑糖的素材。
周念南晃悠悠醒来的时候,车正在夜色中疾驰。
车里很安静,前座和后座之间的挡板已经升了起来。她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他的外套还盖在她的腿上,两人交握的手在黑色的外套上,格外显眼。
她一动,身边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睡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怕惊吓了肩上的小蜗牛。
周念南的反应慢了半拍,长发凌乱地垂在他的胸膛,发尾扫在他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她迟疑地开口:“没有,就是想喝水。”
张延卿拉开前面扶手箱下面的车载冰箱,替她拧开:“水有点儿冰,能喝吗?”前些天外婆给她煮的红豆粥,他看到了。
“可以,今天酒也是冰的。”她没料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喝了几口水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直到回到她家巷子口。
车停在外面的马路上,司机没有下来。
两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往里走,夜阑人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着路灯下的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到了家门口,周念南转身:“延卿哥,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她觉得浑身像泡在热水里,但又微微有些发酸,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延卿没有松手,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她的长发别在耳后,声音里有些疑惑:“你不会明天酒醒,就忘记你有一个男朋友吧?”
她回程的路上过于安静了,一点都没有在包厢里的主动。想起她发烧后在纽约的行径,沉稳如他也忍不住要来确定一下。
周念南抬眼看他,她的口红已经被酒杯蹭得差不多了,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控诉:“……我想好了的。”
酒精固然放大情绪,但也催化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爱意种子。
直到躺在被窝里,她的脸上仍然是热的,却又睡不着。
西装外套挂在床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他的气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刚刚。
她的语音刚落,眼前的人原本放在她脸颊旁的手就顺势揽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