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旁人擅自揣测她的心思,伶舟仪挑起他的下巴,露出几分不悦来。她起身将他甩开,拂袖出了房中。
霖风从地上慢慢起身,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摆。看着她仍旧高高在上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带着几分得意。
萧时序策马而来的时候,马车已是离开好一会儿了。
伶舟仪留下的侍女将他拦下,也不与他说些弯弯绕绕的,只是清楚明了地道:“平南王,长公主殿下吩咐道,王爷不必再追了。”
“不过已是多年前的事情,殿下早已放下,也请王爷不必挂心。”
早已放下。
萧时序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巷道,心中默默念过这些话来,不免觉得好笑。
他沙哑着声音倔强道:“不好。”
若是早已放下,为什么还要找人假扮他,替他遮掩一切,留下“平南王”还在京中的痕迹。又为什么要带着宸儿南下,当真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么?
便是因为当年年少,感情才最为真挚。
他不信,她已不念从前。
“驾!”萧时序夹紧马腹,越过侍女继续策马向前而去。
有本事就像他一样,躲他个三五年不见!
马车行至途中便忽然停了下来。
霖风先行下马车查看,而后不一会儿便道:“殿下,马车车轴坏了,奴为殿下备了一辆新马车。”
伶舟仪抬眸看着他轻笑出声。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如今,眼中的狠戾是半分都不藏着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看来当初伶舟行想要斩草除根,倒是个正确的主意。
霖风一如从前地恭敬道:“殿下,请吧。”
伶舟仪避开他递来的手,独自下了马车。风吹起旁边那辆马车的半边帘子,露出里头迷晕了的两个女子来。
她认出萧知云来,脸色微变,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大胆。忽而一道寒光乍现,郭桓握着匕首抵在了伶舟仪的颈侧。
“殿下,”他爱怜唤道,“恐怕要委屈殿下一程了。”
伶舟仪沉了脸色看向霖风,她本以为,他只是与南阳王做些勾当,没想到其中还有郭桓。
郭桓啊郭桓,当真是忘了当年平南一役,若不是萧时序折返救了他性命,他早就因南阳王的撤军而死了。
如今竟是甘愿做起走狗来。
匕首抵在她的颈边又如何,伶舟仪突然转身,扬手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郭桓一惊,险些才将匕首收回,生生挨下这一巴掌,被打得后退几步,嘴角留下一道血迹来。霖风亦是被吓得屏了气,从未见殿下如此动怒过。
上一回打在他脸上的那巴掌,看来还是收了些力道,却叫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别顶着这张脸,本宫瞧着觉得恶心至极。”
“殿下不恨吗?”郭桓擦去嘴角的血迹,神情已是变得疯魔,“殿下不想报复他吗,马车上的,一个是萧时序的亲生妹妹,一个是他自小长大的青梅,随便死了哪一个,都能叫他痛苦此生。”
“待我们攻下京城,杀了伶舟行,再杀了南阳王那个蠢货,便拥世子继位。”
“……殿下只管等着,做天下最尊贵的太后。”
伶舟仪嗤笑一声,半分眼神都不再分给他们,掀帘上了马车。
她垂眸看向萧知云,按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好在只是中了迷药暂时晕了过去。郭桓在她身上吃过亏,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