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成!”他刚离开房府没多久,来到书房的房玄龄,急声喊道。
“老爷怎麽了?”房成脚步匆匆的进了书房,一脸紧张的问道。
也不怪他紧张,毕竟房玄龄一向都是老成持重,云淡风轻,很少会有这麽失态大喊大叫的时候,当然,除了被主母卢氏打骂之外。
“房成,书房里的宣纸哪去了?前两日不是还有一摞吗?”房玄龄指着那比脸还乾净的书桌,皱眉问道。
“老爷,这……我也不知道啊!”房成苦着脸回道。
“这段时间,谁进来过书房?”房玄龄开口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二郎昨日来过书房,说是要找纸!”房成突然一拍脑门,急声说道。
“二郎找纸干嘛?”房玄龄眉头紧皱。
自家二郎什麽德行?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是一清二楚,要说房俊找宣纸练字,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二郎他……”房成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快说!”房玄龄瞪了他一眼。
“二郎他说用厕筹如厕不方便……”房成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厕筹又称厕简和搅屎棍,就是削光滑的木条或竹片,用来刮粑粑的。
有关厕筹的记载最早出现在魏晋时期,《资治通鉴》梁纪中就写道,北齐皇帝高洋方便后,让宰相杨愔给他递厕筹。
“这个逆子!竟然拿宣纸当厕纸!”房玄龄闻言,双眼猛然瞪大。
上好的宣纸用来擦屁股,这得有多败家呀!
“老爷,如今房家酒楼每日进账几千贯,这……”
“那又如何?就算房家不缺钱,也不能拿宣纸去擦那污秽之物!
这要是传出去,我房玄龄岂不是要被天下读书人戳脊梁骨?!”
房成话未说完,便被房玄龄怒声打断了。
“那老爷,要不要将二郎叫过来?”房成见他气得浑身发颤,不由吓得脖子一缩。
“算了!此时天色已晚,那个逆子估计已经睡下了!就别去打扰他了!明日再说!你去大郎那里拿些宣纸过来!”房玄龄想了想,摆手说道。
下午卢氏追着他们父子俩打,将整个梁国公府闹得是鸡犬不宁,乌烟瘴气,要是晚上再来这麽一出,他房玄龄的脸还要不要了?!
“成伯,我早上放在书房里的宣纸怎麽不见了?你看到了吗?”就在这时,房遗直走了过来,看着房成,开口问道。
呃……
房成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房玄龄更是气得嘴角直抽抽,一双砂锅大的拳头捏的是咔咔作响。
…………
房俊出了梁国公府之後,避开大街上往来巡逻的武侯,直奔江夏王府。
此时已是深夜,两名守夜的巡逻护卫靠在大门边打盹。
房俊蹑手蹑脚的跃过高大的院墙进入了王府之内,他仗着身法,在府内来去纵横,很快便摸到了後院,後院中有一座两层高的的木制綉楼。
此时二楼的一间闺房内,还燃着烛火,一道身姿曼妙的倩影,正双手撑着下巴,倚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黝黑夜色发呆。
雪雁!
房俊看到这一幕,激动的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连忙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直接抬手一推,门竟然没栓,房俊见状,顿时大喜,一个闪身便进入了房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