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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疼,四月的天还冷,风一吹疼得更加厉害。更别说梁也还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梁也的视线比冷风还要厉害。

“哑巴了?!”柳枝桂提高了声量。

杨今被吓了一个激灵,只敢实话回答:“被人打了。”

“谁?”

“班上的。”杨今看了一眼柳枝桂瞪大的眼,浑身一抖,只好继续说,“以前大院儿里那些,田金来他们。”

“为什么?”

杨今拽着书包带子,“他们觉得我有钱,一直勒索我,之前去澳门看爸爸很久没有给他们,就……这样了。”

安静地看他许久,柳枝桂说:“你给我过来。”

杨今就过去了。

柳枝桂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很疼。力道不大,但杨今觉得比田金来他们刚才那些拳脚疼太多了。明明已经被妈妈打过那么多次,怎么还是疼到心里了呢。

杨今被打得退后了两步,站定了,低着头。

柳枝桂又给了他一巴掌,杨今努力将自己定在原地,闭上眼,一动不动。

“你是不会躲吗?你是不会还手吗?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啊?”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楼上已经有几户人家打开窗子,伸头向下看。

在那些打开窗户的声音里,杨今一直寻找着梁也离开的脚步声。

从前在大院儿里,他被柳枝桂责骂时也是这样,声音大得整个大院儿都听得到,杨今已经被迫习惯了。

梁也是这份习惯里唯一的例外。

杨今不想让梁也看到他糟糕的家庭。

他要把他千疮百孔的家庭暴露在梁也面前了,怎么办?杨今问自己,慌乱之中却找不到答案。

后来只好安慰自己,这倒也是把梁也往外推的一种方式。梁也看到了,一定会走的吧。谁愿意拯救这种家庭出来的小孩呢。更何况还是个同性恋。

“你爸的遗产你必须拿到,短就几年,长就十几年,你他妈有什么病也都给我忍着,懂不懂?!”柳枝桂对他吼道。

楼上的邻居开始议论,柳枝桂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骂了一句“看什么看”,然后拽着杨今上楼了。

上楼之前,杨今侧头看了一眼角落。

梁也仍旧在那里,他手上拿着的那袋食物已经没有冒烟了。

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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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柳枝桂没有给杨今任何消肿的药物,煮了饭之后也没有叫杨今来吃,却叫他拿成绩单给她看。

嘴角的伤口疼得实在有些难受,柳枝桂查看他成绩单的间隙,他没忍住去药柜里找了碘酒。

柳枝桂没说什么,他便跑到洗手间去涂药,但还没涂好,柳枝桂就叫他出去,又要检查他的钢琴了,叫他弹琴给她听,说要检查一下这个月他有没有好好练习。

一系列“检查”好不容易完毕,杨今回到房间里,打开灯,锁上门,靠着门滑坐下来。

他不明白柳枝桂说的“忍着”是什么意思,忍什么?柳枝桂是否知道了什么?

嘴角的伤口已经不疼了,虽然刚才碘酒没有完全涂好,但杨今已经不想再离开自己的房间。这个世界那么大,仿佛只有这一方小天地是安全的。

忽然,一簇亮黄色的灯光在窗外闪过,杨今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意识涣散看错了,谁知过了几秒后那簇光又在窗外闪动。

如同心灵感应,杨今立刻站起身来,朝窗户边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