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有点想离开房间的时候,齐新荣倒是先了一步,他大力往桌上一拍,下落的手掌压在了调羹的尾端,撞击着瓷碗发出剧烈的声响,“这饭,我不吃了。竹英对我来说也是家人,爸,你要这样,可真没意思。”
这话一出,竹英的脸色才稍稍好些。
季知轩尴尬地蜷缩着脚趾,劣质的棉袜被他扣出了好几个洞,原有的破洞也被磨得更大。
齐新荣直接带着竹英走了,两人走之前,都没有喊上齐返与季知轩,别说喊了,就连看都没看一眼,每个人确实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便显得尤为诡异。
齐新荣真的离开了,带着竹英一走了之,完全不管身后的人与事,被留下来的人更加不知所措。
齐爷爷的目光聚焦在了季知轩的身上,“你妈都走了,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季知轩尴尬地笑了笑,他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界上,他总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就被人嫌弃、被人讨厌,从小到大就是如此,一切都没有改变。
当每个人都在寻求自己生活的意义时,季知轩从来不觉得人生有任何意义,他一度认为,他人生,不过验证了是他爸妈的欢愉以及他爸妈的生育能力是合格水平罢了。
很悲观,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教他,如何在生活中寻找,大家口中的意义。
季知轩突然觉得好累,累到他想直接入土为安,这一刻,甚至他对齐返的喜欢,都不足以点亮他内心的火焰。
齐返沉默地站在季知轩的身边,季知轩非常紧张,他知道齐返不可能在亲人面前维护自己,维护两人之间被自己强行压上的感情,这样一段脆弱的感情中,季知轩不奢求有人为他出头,只要齐返还能接纳他就好,这样季知轩心中会有一个幻想乡,特别痛苦的时候,还能望梅止渴。
季知轩对上齐爷爷的眼神,他并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地低下了头,苦涩的经历与回忆涌上了心头。季知轩缓缓呼出一口气,正当他要迈步的时候,齐返的手落在了季知轩的肩头。
齐返的手掌温热,掌心强有力地扣着季知轩的肩骨,有意无意地摩擦了个来回,像是安抚,又像是没有抓稳,力度很轻,更像是隔着衣物在摩挲。
只是一瞬,齐返的手从季知轩的肩头,一路滑落到季知轩的手掌,狠狠地抓握着,“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吗?往前面走,右拐过一个长廊,就到了。”
季知轩愣了愣,他不要上厕所啊?他抬头看了一眼齐返,便会意了,赶忙附和,他照着齐返说的方向走去。
齐爷爷家的格局很有意思,季知轩真的发现了一条长廊,但是长廊很黑,没有开灯。他一时间止住了脚步,站在长廊的顶端,歇息片刻。
而就在这时,长廊后承接着的客厅,却传来了齐返的声音,“季知轩现在和我住一起,他就算现在走了,也没地方去。”
客厅内,两人都沉默了半晌,齐爷爷的声音这才传来,“你爸的公司,最近遇到一些事儿,你知道吗?”
“我俩不怎么联系。”齐返耸耸肩,言下之意就是,他发生什么,我一概不知。
“自从你爸跟什么竹英在一起之后,公司两个项目黄了,投资跟用网打水一样,忙倒是忙,忙了个寂寞,我觉得多少有些蹊跷。”
“爷爷,我爸那种头脑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做生意能成事儿,那倒是更蹊跷。他不过是个站在了风口上,加上你之前的一些资产积累,让他还不至于没钱花。”
“之前从来没出过这样的情况,你爸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