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衡也心痒。
第一张画完成了,陈自原的五官在陆衡的笔下还显得不自然,他不满意。可能那会儿还不熟吧,陆衡心想。于是他把画压在抽屉里,重新拿出一张素描纸出来。
然而笔落下去,陆衡又犹豫了。
陈自原的温柔他画不出来,可能还不够具象,或者是自己望而却步了。
陆衡颓丧地扔了笔,推开面前的书,趴桌上叹气,昏黄的台灯光印在他的瞳孔里面,很亮,却微微恍神。
手机来电,备注显示‘原哥’。
陆衡开心了,接通了电话。
“原哥?”
陈自原先是愣了一下,话语间也带上了笑意,“嗯,在干什么?”
陆衡实话实说,“画画。”
“画了什么?”
陆衡:“……”
问得真棒。
陈自原不逗陆衡了,“马上过年了,你们怎么安排?”
“没安排,”陆衡其实不期待过年,日子怎么过都一样,“找个地方吃顿饭吧,算团圆了。”
陈自原笑了一下,“这么潦草吗?”
“是啊,过不出创意,没什么意思,”陆衡也笑,笑完了心又提起来,说:“原哥……”
“嗯,”陈自原那边安静,应该在值班,这会儿没什么事情,他问:“怎么了?”
陆衡特犹豫,没完没了地犹豫自己也烦,于是豁出去了,“你怎么过年,还是一个人吗?”
“不,”陈自原打趣地说:“我这儿热闹。”
陆衡没意会过来,“啊?”
“值班加班大礼包,从年三十到初二我都得在医院,”陈自原苦中作乐,说:“你听过一群小孩儿嗷嗷哭吗?那声音能盖过三十晚的烟花,特别刺激。”
陆衡沉默了一下,转头看球球,他病好之后又活泼了,但他不哭,“……没有。”
“到时候让你听一下,”陈自原笑着说:“热闹。”
陆衡哭笑不得。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陆衡最近睡眠不错,沾枕头就睡,虽然还是会做噩梦,但陈自原也会突然出现在梦里了,这让陆衡的恐惧感减少很多。
大年三十那天,球球想吃饺子了,陆衡想了一下,一早出去买了包饺子的料回来。速冻饺子也能吃,但是过年嘛,多少得来点儿仪式感。
何阿姨也休息了,这顿饺子得陆衡带着俩小朋友弄,大工程。好在球球不捣乱,觉得无聊了自己上一边玩儿,玩腻了再回来包两个,奇形怪状的,其中有一个他说是兔子,陆衡看着像一条歪嘴的鱼。
小早嫌弃,“我不吃。”
球球说:“给舅舅吃。”
陆衡也不吃,他把这些饺子煮熟了悄悄盛进保温碗里,仔仔细细装好了,跟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摆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小早看了一眼,问:“舅舅,你要出去吗?”
“嗯,我出去一趟,”陆衡这回出去多裹了两件衣服,围巾也戴严实了,“你俩要是饿了先吃,我马上回来。”
小早懂又不懂地眨眨眼,说好。
过年的城市很空旷,但是车还是不好打,陆衡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