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婶的姑娘端了盘软甜的桃片出来,给每人抓上一些,这是镇子上铺子里卖的东西,村里人难得吃几回,婶婶哥嬷们抓了,便悄悄的揣进袖子里,藏着带回去给自家娃崽甜嘴。
叶溪和李然是没孩子的,便自己拿着吃了。
婶婶们又一一问起王大婶婶的姑娘,嫁的是哪里人,做什么营生的,家里几口人。
姑娘叫王凤玲,听着婶婶们的问话,酡红着脸回道:“是李庄那边儿的,跟山秀村隔了两个镇子,未来夫家是放羊子的,家里养着一群山羊,过节的时候就去镇子上宰羊卖,家里就公公婆婆,还有夫君三人。”
她话一出,在场的婶婶们都说她有福气,这种人家家底殷实,人口又简单,没有个亲兄弟争家产,也不用忧心妯娌之间,属实是不错的。
王大婶婶听的高兴,道:“嗐,就这么一个姑娘,留了这些年,就是想着要替她寻个好的,以后日子过得好些,只可惜就是人家离咱远了些。”
叶溪和李然在旁边听着,李然杵着下巴,似有同感:“可不是,这一嫁人,离娘家就远了,要是近些还好说,要是隔了几座山,几条河,便是数年难回去一趟,这王姑娘虽是嫁的人家户好,但以后想回来看阿爹阿娘一面儿怕是难了。”
叶溪点头,他庆幸自己嫁给了林将山,离娘家这般近,一盏茶功夫便能走动一趟。
“是了,嫁过去日子好坏全看婆家人的良心了。”
众人又唠了会儿子,便要替新人铺床了,王大婶婶从柜子里拿出被面儿来。
“哟,这被面儿绣的好!瞧瞧,这彩线绣的,跟画上一样儿。”
“是了,这鸳鸯跟水里的一模一样,花也跟开在上面似的,好手艺!”
“王婶,你这被面有脸面呢。”
众人瞧见了,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夸了起来。
王大婶婶面上有光,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笑道:“这哪是我家姑娘的手艺,她呀,手蠢笨,绣不出这般好的,是我特地去央的溪哥儿帮着给绣的。”
婶婶哥嬷一听,都看向叶溪。
叶溪笑了笑:“王大婶婶大方,我那是冲着你工钱去的呢。”
这句话把王大婶婶的脸面也给足了,场面话说的漂亮。
家里还有没出嫁的姑娘小哥儿的,都拉着叶溪问:“溪哥儿,可帮我家绣两床?工钱自然是好说的。”
瞧见了王大婶婶家的被面儿,她们个个都是眼馋的,想要叶溪帮着自家绣两床,拿去压箱底是怎么都不会丢面子的。
叶溪想到林将山叮嘱过,让他不可太费眼,便笑道:“婶婶们抬爱,看得起我绣的东西自然是给我面子的,只是我这身子属实是有些吃不消,这阵子眼到了晚上还花呢,得喝着决明子菊花茶慢慢养,我家那个是连帕子也不让我绣了,一用眼便要苛责,我也是怕了他那张嘴,若是以后我身子利索了,便来告诉婶婶们,到时候接几家也是无妨的。”
这话说的体面又情有可原,婶婶们也不好说什么,便叮嘱了几句让他多养养身子。
“溪哥儿福气好,怪不得王家婶婶请你来压房呢,嫁的离娘家近不说,这相公还是个知暖贴心的。”
“可不是,溪哥儿的相公勤劳能干的,我家老大跟他一同去修过官道,回来说人林小子是一天不落的出工,结工钱的时候足足多了我家老大两百文呢。”
“上回我家腌的鱼还是从溪哥儿相公那里买的,那次咱村好多人都买了,就这捕鱼的手艺也是不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