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捆,他轻轻松松便挪开了,叶溪只感觉自己背上的重力消失,忽地就轻松了。
于是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蓝粗布的衣裳全是泥巴水,看着格外狼狈,甚至膝盖处还破了一大块儿,想来是刚刚被石头碾破的。
“多,多谢。”叶溪微声向他道谢,眼神却不敢去看他,这个人太高大了,他只能勉强到他的肩膀处。
那人没说话,深邃漆黑的眸子从叶溪脸上一扫而过后,自顾自的捡起地上自己的野鸡便继续往前走。
叶溪刚迈腿准备去捡自己的背篓,才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发出嘶的抽气声,他的手肘膝盖疼的厉害,更不说要背着这些柴火下山回家了。
“那个,你能不能帮帮我?”叶溪轻轻的叫住了那个人。
披着蓑衣的男人在前面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身来,像是在静等着叶溪接下来的话。
叶溪抿了抿唇,“我摔伤了膝盖胳膊,不能动弹,能不能烦请你帮我把这筐柴火挪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改日我再来取。”
男人这才将深邃的目光落到叶溪的膝盖处,半晌后点了点头,低沉道:“可以。”
叶溪这才第一次听到男人的声音,竟有些意外的好听。
“那便多谢你了。”
男人返了回来,看到叶溪整个人已经被雨湿透,碎发粘在脸颊上,白纱粘在脸颊上,眉眼低垂,像只受伤的小白兔。
他伸手取下自己头顶的斗笠,递给叶溪。
叶溪有些惶恐,自己麻烦他不说,怎还能要他的斗笠,连忙摆手:“不了,你戴着吧,我反正已经淋湿了。”
男人拿着斗笠的手在空中滞留了一会儿,然后将斗笠放到了叶溪脚下,自己捡起那一捆柴火,快速说了句:“天晴来取,半山腰的那屋子。”
说完便走了。
叶溪捡起地上的斗笠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竟然就是搬到他们村的那个外乡人。
来不及多想,叶溪赶忙往山下去,等回到家里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手肘磨破了好大一块儿,渗出的鲜血被雨浸透,染红了衣裳。
刘秀凤连忙端来热水给叶溪细细擦洗,然后去院子里剪了一些止血的草药,用杵子碾碎后敷在叶溪的伤口上。
待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桌上家里人问起叶溪怎么伤的时候,叶溪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遮掩的回道:“就是准备去山上捡柴火,但突的下雨了,下山急了些便摔了。”
他刻意掩饰了自己遇见那个外乡人的事。
叶山一听,心疼自家弟弟道:“那你在家好生歇着,改日我去山上把柴背回来就是。”
叶溪眉眼一跳,连忙道:“大哥不用了,我今日没在山上捡到什么柴火,改明儿我自己去捡就是了。”
饭吃完,叶溪洗漱后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翻身时手肘的伤不小心蹭到了被子,惹的他嘶了一声,脑海里猛然又想起了雨幕的那个人,高大的背影,深邃漆黑的眸子,就是人冷了些,看着有些唬人,但不妨碍他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叶溪与这个男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的底细了,可他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人。
叶溪望着漆黑的屋顶嘟囔着,这人哪儿像哥哥说的是个胡蛮子,倒像是厘哥儿嘴里说的有几分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