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这右大都尉也是紧随其后,战功彪炳。
此人算是斯钦巴日的亲信之一,故而斯钦巴日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前来刺杀沈怜枝的刺客,会是他的人。
此时此刻,右大都尉被反剪双臂押在斯钦巴日面前,斯钦巴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胆子真够大的,嗯?”
右大都尉年过半百,老单于还在的时候便跟着他四处征战,他是看着斯钦巴日长大的,与其说他是斯钦巴日的臣子,倒不如说他是他的半个长辈。
斯钦巴日从前也对他有几分敬重,只是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斯钦巴日一脚把他踹翻了,他拔刀指向右大都尉怒叱道:“你活得腻烦了,胆敢对本王的阏氏下手!!!”
“大王,你醒醒吧!”事情已败露,右大都尉也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他恨恨地瞪向不远处的沈怜枝,唾弃道:“这样不知廉耻的妖物,怎能做我大夏的阏氏!”
“只有杀了他,大王你才能变得和从前一样,变回大夏的那个明君啊!”
他的话使斯钦巴日心中怒火翻天,弦月刀刀尖已重重抵上右大都尉的心口,斯钦巴日紧咬住牙关:“你说本王的阏氏是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右大都尉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斯钦巴日曾是老单于倾心培养的储君,可如今的他早就变了,变成了只知道围着沈怜枝转的跳梁小丑。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本王自己乐意——与阏氏有什么干系!”斯钦巴日狂怒地吼道,他挪开刀剑,隔空指向面前众人转了一圈,“谁,要是再敢说阏氏的半句不是……”
“格杀勿论!”
“至于你!”斯钦巴日重新转向跪在地上的右大都尉,他的胸膛止不住的上下起伏,眼珠被心火烧得赤红,他垂眸盯着右大都尉良久,忽然不明所以地勾唇笑了笑。
“你该吃点教训。”他转了转头,说罢眸光一凛,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那一刹那便举着弦月刀直插入右大都尉腹部——
噗!
斯钦巴日阴沉着脸地拔出弯刀,大股鲜血随着拔出的刀身一起涌出来,右大都尉眼球微凸,手臂根部动了动,似乎是下意识地想捂住自己身体上的窟窿——奈何他的两只手都被人押住了,连完成这样一个动作都做不到。
右大都尉的身体晃了晃,而后斜倒在兽皮毯上,身子抽了两下,最终一动不动,就好像他那死去的下属一样。
斯钦巴日握着刀柄,温热的血顺着刀身往下滴,他垂眸看向右大都尉的尸首,而后闭上眼睛,两眉轻轻皱起——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可实际上斯钦巴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杀了人,杀了一个在所有夏人看来是个毋庸置疑的,待他忠心耿耿的人。
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斯钦巴日一意孤行想要建宫时苏日娜就曾告诉过他,这样做就是与大夏所有人为敌,他将成为草原上的千古罪人。
在斯钦巴日杀了右大都尉之前,或许他的臣民们还对他抱有几分期待,可在他真的动手之后,想来那些期待也就烟消云散了。
斯钦巴日亲手将自己安在了暴君、昏君的名头上,可是他不在乎,被骂昏庸他不在乎,当罪人他也不在乎——
如果他真的要当明君,早在发现沈怜枝与陆景策有私情的时候就该亲手杀了他。
再睁开眼时,斯钦巴日的心已平静下来,他已打定主意,要一条路走到黑。
杀鸡儆猴,他不得不杀了右大都尉威吓住其余的所有人,如果今日他因为一时的心软放过了右大都尉……斯钦巴日不敢去想会不会有下次,会不会有其他人。
他不敢想,他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