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坐外头?吧。”
方别霜回神,刚松了握蛇的手指,怀里?一沉一软,多?了位身姿健美的少年。
少年轻趴在她身上,胳膊搭着她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胸前?。
未卸太多力气,只轻轻的一团。
一大团。
方别霜唇角紧抿,盯向他的眼,他竟已不顾她的僵直,闭上眼睡了。
方别霜抓住他一边肩膀,忍了一忍,还是没推开。
他最近怎么如此嗜睡。
马车摇晃,逐渐驶出街巷,莫名把方别霜的思绪晃回了那个磅礴的雨天。
她咬了唇,想尽量忽视掉被少年轻贴住身体的触感。
那天她攥着小银蛇坐上马车,小蛇从她袖口蹿进去,把她全身乱爬了个遍。
雷声大作,她被激得直抖,还要与旁人周旋。
但都那么狼狈了,她那时也只觉得无措而已。
甚至心里?还有点发现小蛇肯对自己亲近的欢喜。
与前?些天被他困在浴桶内,用手揉洗过全身时的心情完全不同。
方别霜别着脸看车窗,手攥上窗帘,想一把掀开透气,刚透过缝隙瞥到外面?的繁华街道,又立刻松开了。
她回眸看向怀里?沉睡的少年。
万一被人看到她与这样一个男子共乘一辆马车,后果?难想。
干嘛招呼不打一声就化人形啊。
还一声不吭就睡。天还未冷,这就要冬眠了吗?
她继续看车窗缝隙,听车外热闹,思绪渐凝。
早晨刚起?来那会儿,她又问了一遍,他到底想去哪。
衔烛想很久,竟然跟她说不知道。
彼时少年坐在窗台上,支着腮,看她对着镜子梳发,声音有点轻渺:“主人,你想去哪里?。”
方别霜透过镜子与他对视一眼,一下一下认真地梳头?发。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该去哪。至于想去哪,一是她想也去不得,二?是她真没特?别想去的地方。山山水水的,无非四?季之景,她在自家院子里?看了一辈子的亭台水榭、山石落瀑,感觉也就那样。
她回避了过去:“是你要出去看,问我?作什么。”
“主人是自由的。主人的所行所住,不该为我?所牵动。”少年轻抬手指,微风一过,少女?丝丝缕缕一头?乌发都被理顺了,“主人想去哪,就带衔烛去哪。”
梳无可梳了,方别霜攥攥梳柄,回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目不转睛。
一出阊门,车外热闹更非同寻常,挤得马车一步三停。
车前?一重,方别霜立刻意识到是芙雁要转身进来了,蹙眉冲怀中人道:“变回去。快点。”
少年呼吸依然绵长?。
芙雁已经在推车门板了,方别霜对少年软白的脸颊伸出手,刚要捏下去,想到昨晚在他颈间看到的几道红痕,手指又蜷起?了,转而去扯他粗白的手臂。
没扯两下,芙雁已推开门板要掀帘了,方别霜紧张道:“这里?人多?,我?们到空旷地方再?下车吧。”
“他们看不见我?的。”
方别霜惊而回头?。
少年终于醒了,却仍保持着搂靠她的姿势,抬眸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