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未来的萨奇依旧在苦口婆心地数落佩奇,虽然一直没什么用。

时间魔女将自己的手贴在这个把自己捡回去的男人脸上,这其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动作。

非常、特别、以及极其地危险。

是会让阿诺特的原住民惊声尖叫的程度。

可以藏没有感受到恶意,他觉得这只是佩奇的怪习惯,而新世界从不缺少怪人,所以他接纳了这个习惯。

“怎么了。”以藏又问了一遍,他挑眉看向佩奇,“是觉得这里太吵了吗?”

是有点吵,因为大家都在胡乱地唱歌,谁也没踩在调子上。

“我有成为你的友人吗?”

“当然。”以藏失笑的看着执着于这个问题的小姑娘,“虽然你那本奇怪的册子不承认这件事,可成为友人本就不需要任何东西来承认。”

“交朋友不需要资格。”他将手中的筷子反过来,用尾端去戳佩奇的脑袋,“这也是常识,你给我记住了。”

“喂喂,不是吧,连开宴会的时候也要上课吗?”

马尔科扛着一箱冰镇啤酒走了过来,他将那个木箱放在地上,然后随手拿出一瓶,用拇指的指甲挑飞瓶盖,“饶了她吧?至少在这个晚上,就别提那些常识了yoi。”

他又拿出一瓶酒抛向佩奇,“我看你也不吃东西,那喝酒吗?”

佩奇接住那个尚且有些水汽的玻璃瓶,习惯性地先看了眼酒液的重量,“不喝,下次吧。”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下次?

可是她就在船上,他们天天见面,这要怎么算“下次”?

马尔科觉得佩奇的说法有趣,他开始逗她,“那是什么时候,一会吗?还是明天?”

佩奇没有接话,她盯着马尔科看了一会,然后在笛声中再次拨动了自己的时间。

【咔、咔、咔、咔、咔】

现在再次崩散成未来,不曾存在的时间,无法在世界上留下哪怕一丝的痕迹。

“吱呀——”

海圆历1520年4月29日,早,9:00。

天气,晴。

佩奇把自己送回了第四场循环的一开始,她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装反的木门,抬脚走向正在打呼噜的屋主。

不过这一次,她已经知道他是在装睡了。

那样明显的噪音与脚步声,怎么可能叫不醒四皇呢。

佩奇在纽盖特的床边站定,她先是看了眼那些摆在他床头的呼吸机和吊瓶,又看了眼虽然和健康搭不上边,却明显很稳定的身体。

“我要走了。”

佩奇不打算叫醒这个装睡的人。

“我到不了1520年的3月,所以只能离开1520年。”

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俯身去碰纽盖特搭在肚子上的大手,“我们是朋友,所以你只能被时间带走。在你真的走向终结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东西来消磨你。”

“约好了。”

被动被约定了死亡方式的白胡子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这个说不上是祝福还是诅咒的约定让他有些欲言又止。

纽盖特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想要起身问问她是谁。

但是佩奇不想听见这个问题,所以她再次任性的倒转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