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是异性王,之前就一直受皇帝的打压和分权,而他自己暗中招揽了许多权臣,也在全国各地私采金矿,屯兵屯粮。
但他终究是异性王,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这次靖王一联络他,两人一拍即合。
皇帝其实对于贤王早有防备,这次是被身边的近身老宦官所害。
而那老宦官也不知情,也是被人利用,在身上染了药,再加之太医院的人在最近陛下的药膳上动了手脚,两厢犯冲,激发了皇帝的旧疾。
据说陛下几乎就没来得及救,在睡梦中就薨了。
值夜的小太监根本就未听到任何响动,还说陛下今夜睡得怎么如此安稳,结果到了第二日该上早朝的时候,见陛下还不起来,过去一探,才发现陛下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那值夜的小太监当场就被杖毙,而近身伺候陛下那个老宦官,是从小跟着陛下的,得知是自己的原因,在狱中就羞愧自裁了。
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是贤王和靖王联合推举的是十五皇子,一个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是宫女所生。
据说生下来没多久,他的生母就莫名暴毙,然后他就被养在了皇后名下。
皇后此前育有一子一女,先太子早夭,女儿则是玉华公主。
这位十五皇子养在皇后名下后,也算中宫嫡子,但许是陛下忌惮外戚崔氏不断坐大,迟迟没有立十五皇子为太子。
所以贤王他们一经举事,封锁皇宫内外,立刻推举了皇后名下的十五皇子登基,看起来似乎也名正言t顺。
偶有持反对意见的,想到起兵交州的靖王,也便明白了其中关窍,不敢多言。
随后贤王和皇后还幽禁了四皇子和八皇子,这两位此前在群臣中声望最高,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
内有贤王、皇后把持朝政,外有靖王的兵马步步紧逼,整个大周看样子,即将成为他们几人的囊中之物。
顾璟舟和季辞得到消息后,心中俱是一沉。
如今的局势瞧起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虽说京中臣子对于贤王拥立十五皇子一事颇多微词,但真正的症结所在,在如今的靖王身上。
而最最关键的,是金陵能不能阻挡靖王带兵进京的步子。
到了晚间的时候,季辞和顾璟舟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密诏。
那封密诏内容是说,如今先皇驾崩,靖王作为皇室宗亲,进京奔丧,如今车驾即将到金陵,听说金陵为了阻拦难民关了城门,希望他们重新开城门,迎靖王。
那封密诏上并没有盖任何玉玺或皇帝私印,显然是贤王和皇后,代如今三岁的皇帝写的。
按说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即便是奔丧都不行,只要藩王被发现无诏离开封地,便视为谋反。
所以拥立新皇帝登基的第一天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召靖王回京奔丧。
“若是真有心让咱们开城门放人,一道诏书下给江州刺史就行,何必来这一封劳什子密诏。”
顾璟舟和季辞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旁,石桌上温了酒,两人却谁都没动一口。
他冷笑一声,将密诏往桌上一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银白色的寒霜一般的月光洒满院落。
身后房间的窗户中投射出暖黄色的烛光,微微晃动间,将窗户上柳云诗的影子照得有些不真实。
他看见她扶着肚子,似乎弯腰坐了下来,低着头也不知在做什么。
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那一小片窗户,似乎就成了唯一的温暖。
季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幽深的琥珀色瞳眸微光闪烁,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