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气,反倒还笑着哄她,“好,我们下午就出去,不过现下……我得请大夫来看看你的身体。”
“有什么看的,正常人被你一直关着,也会闷得呕吐吧?”
季辞压下眼帘似探究一般看了她半晌,问:
“你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柳云诗满眼迷茫,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在同他置气,忐忑不安道:
“什么意味着什么?我不是真要死了吧?”
“傻姑娘……”
季辞轻笑着将她搂进怀中,“你不会死,等大夫来了替你看看就好了。”
柳云诗将头埋进他怀中,感受着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颤,悄悄压下眼帘,遮住眼底如死灰一般的情绪。
她是真的怀孕了。
她从前不小心听柳府中的丫鬟讨论过,她们称这种反应叫“害喜”,说的症状便与她此刻的一模一样。
她要怎么办?
当她那天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的时候,绝望铺天盖地几乎将她淹没。
她问自己,不会真的要在这季府中过一辈子。
那以后她以什么身份示人?以后碰见南砚,又该怎么办。
柳云诗这几日一个人的时候想了许多,唯一的办法,便是逃。
大夫来的时候,柳云诗正吐得有气无力地靠在季辞身上。
大夫替她把完脉,看了季辞一眼,道:
“无妨,夫人只是心中憋闷,食欲不振导致的,出去多走动走动,透透气便会好了。请容许老夫下去为夫人开一副方子。”
“嗯,去吧。”
季辞淡淡睨他一眼。
等到大夫出去了一会儿,他又对柳云诗道:
“乖,你先自己在这,我出去瞧瞧那大夫开的药。”
柳云诗不知是觉得自己病了,还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依赖他,攥着他的袖摆不让她离开。
季辞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攥着自己的手上,眼底溢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而忐忑的眼睛看他,小手因用力,手关节都泛了白,一副可怜兮兮又全心依赖的模样。
他摸了摸柳云诗的发,用尽了耐心,笑着哄道:
“乖,别怕,我去去就来,回来就带你出去透气,可好?”
柳云诗紧咬着下唇,一点点松开他的袖子,低下头去神色失落。
季辞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等到房门再度关上,柳云诗才长舒一口气,双肩耷拉下去。
她呆坐了片刻,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手心不禁覆了上去。
这里真的有个小生命么?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季辞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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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只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他便如他所说,替她套了件整齐的外裳,抱着她出去了。
这还是柳云诗第一次走出这间房子。
这间房建的极为诡异,往上走的时候,七拐八拐,绕过许多弯,甚至还又朝下走了一段,后又淌过一处极窄的暗河,上了几级台阶,才算出去。
刚一出去,柳云诗便觉环境熟悉,仔细一看,正是湖心亭中一处不起眼的房间。
她看了一圈便垂眸不语,心中更加绝望。
此前她还幻想着能靠自己逃出来,或者顾璟舟能找到她,如今看来,半个多月都没有南砚的消息,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