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侍女差遣出去。
等了片刻,等到外面再听不到一点儿响动的时候,她才悄悄起身下床。
眼睛已经能隐隐看清一些白色轮廓,她摸索着走到书案旁。
她记得顾璟舟有个习惯,那就是为了提神醒脑,总喜欢在书桌上放一些新鲜的薄荷叶,若是没有薄荷叶,也会放一个薄荷叶制成的熏香。
柳云诗在桌案上凭着一点儿光亮摸索,手指一点一点拂过镇纸、笔筒、笔架、水注。
随着一点一滴抚摸过去,她的心也慢慢跌落了谷底。
正在此时,她的手中恰好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她才要细摸,忽听门口有男声传来。
柳云诗吓了一跳,急忙跌跌撞撞跑回床上去。
刚将自己盖好,房间门便被打开了。
她轻轻阖上眼假装睡着。
感觉男人进来,脚步声逼近。
柳云诗无意识绷直了身体,心脏紧张地剧烈跳动。
对方走过来后,先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良久,然后坐下来,手指顺着她的眉眼描摹过去。
冰凉的手指像是毒蛇一般,柳云诗几乎是下意识抖了一下,她急忙假装被扰了好梦一般,嘟囔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
身后的视线紧紧压迫过来,柳云诗紧闭的眼睫毛急颤。
过了半晌,她感觉男人的手指在她后脖颈上划了一下,随后男人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
过了好久,柳云诗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忽然脸色一白。
——方才自己因为太紧张而出了一身冷汗,最后他在她后颈划那一下,定然全都察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如今的南砚让她觉得诡异,再加上眼睛不能视物,便本能地疑神疑鬼。
……
柳云诗这一整晚都没睡好。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都是今日白天听到的那声“诗诗。”
浑浑噩噩的直到白天,她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一片昏暗,只有桌前一盏琉璃灯发出盈盈火光。
柳云诗揉了揉眼睛,刚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动作一顿,重新看向桌前。
那盏琉璃灯造型精致,像是一朵莲花,灯芯在里面一照,折射出许多光彩斐然的颜色,在灯下的纸和一支紫檀羊毫上覆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柳云诗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重新看去,视线依然清晰。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狂跳不止。
视力恢复了!
在经历了几日的黑暗后,她终于又都能看清了!
柳云诗坐在床边未动,视线匆匆扫过四周,待看清房间里的布置后,她重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几日就是因着眼盲太过疑心了。
这间房子里的布置,同从前顾璟舟的习惯一模一样。
脚头的窗户旁放了一个兵器架,上面的兵器也是她在南砚那里见过的。
而她昨夜触到的桌案上的柔软触感,正是一个薄荷绿色的香囊。
一切都分外熟悉,只除了在大床的正对面,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
那镜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表面洁净光亮,将所有东西都事无钜细地照了出来。
柳云诗有些不习惯被这般清晰地照着,她寻思着待会儿见了南砚,定要给他说说将这面镜子移走。
这般想着,她恰好看到对面桌上不知放了个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好奇之下,柳云诗起身想要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