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浓墨,默默看着他不说话,手底下却在不断收紧。
柳云诗忍不住颦眉,用唇语说了句“表哥”,眼中的恳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季辞顿了一下,随即松了些力道。
他眼神示威一般扫过对面的黑衣男人,唇边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弯下身子凑近柳云诗耳畔,语气蕴着令人遍体生寒的笑意,低低道:
“你现在过去,让他看看你被我打开过的样子。”
柳云诗的脸上霎时间血色尽褪,她惶恐地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哀求,“别说了。”
羞耻、纠结、难以启齿的一切,几乎让她崩溃。
顾璟舟的眼睛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一直紧盯着季辞。
原本怕柳云诗为难还竭力克制着,待听见季辞的话,他脑中唯一仅存的理智也猝然崩盘,熊熊怒意喷涌而出。
他又是一拳狠狠挥过去,却被季辞眼疾手快的抓住,下一瞬,他又抽了腰间匕首。
季辞下意识将柳云诗推开,高喝一声,“陈深!”
陈深如梦初醒,将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柳云诗拉至一旁。
“光光”的金属声碰撞出火星,屋中桌椅扶手被砍得稀稀拉拉,地上看不出是谁的血迹。
顾璟舟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挥出的匕首毫无招式可言,却刀刀奔着致命而去。
季辞薄唇紧抿,面色冷峻,挥剑抵挡攻势。
柳云诗有心劝阻,但她夹杂哭腔的声音,很快淹没在辟里啪啦的打斗声中。
“顾璟舟!你犯什么浑?!”
季辞抬起剑挡住挥来的匕首,虎口被震出了血。
顾璟舟擦了把唇角的血,勾唇喘着冷笑:
“犯浑?!”
他转而刺向季辞肩膀,狼一般的眸子猩红,“是你季辞他妈的混蛋!”
“朋友妻不可妻!你枉读诗书,不配为人!”
他一刀刀疯了一般刺过去,弓起身子不断进攻,每一刀都又快又狠。
季辞到底不如顾璟舟的体力,很快便有些难以招架。
身上很快被划出道道血痕,在青色的锦服上异常明显。
柳云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视线也不自觉随着那些刺眼的红移动。
忽然,柳云诗见季辞手中的剑被顾璟舟重重击落在地,“光当”一声颤音,像是她不断颤抖的心弦。
下一瞬,顾璟舟发了狠,举起匕首就朝着季辞的心口刺去。
柳云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四周的所有声音都似听不见了,她浑身发凉,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了那泛着冷光的刀尖上。
周围忽然腾起一阵绵软的雾,光影和声音像是被不断拉扯扭曲。
等到四周的声音重回耳中,她听见周围乱糟糟一片,身子被一个坚实的胸膛护着。
浓重的血腥味中,隐隐夹杂着男人清冷的沉水香。
季辞沙哑的声音带着笑,脆弱地落在她耳畔:
“傻姑娘。”
所有的一切都在急速下坠,声音、光线、意识慢慢重新归于实处。
柳云诗扭动僵硬的脖子,缓慢侧过脸去。
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不断溢出鲜血,开了闸一般,红色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刺目。
然后……
季辞唇角的笑意似再也支撑不住般,落了下来。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