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哥——”
柳云诗抬眸看着他,满眼真诚:
“其实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很多时候只是一时没想开而已。”
姑娘的声音柔柔的,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凑在他怀中。
季辞轻抚她背的手蓦地一顿,视线停驻在虚空,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胸腔微震,极轻地嗤笑一声。
而后季辞收回落在她背上的手,起身下床,神色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疏冷,沉声道:
“你若今日想试图用自己不知真假的经历说教我,那我劝你以后都歇了这份儿心,你今日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我不想言明。”
“表哥我……”
季辞打断她:
“柳云诗,我说过我不是神仙圣人,能让她在府中安享晚年已经是我的极限。”
她若见过他杀人的模样,怕是就会知道,他对自己的母亲有多仁慈。
季辞没将这些话说出来,怕吓到她,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柳云诗半撑在床上,目视季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自觉咬紧了唇。
经了这事,柳云诗在床上辗转了半夜才勉强睡过去,等到第二日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屋中静悄悄的,炽热灼眼的日光落进来也纹丝不动,唯有窗外的鸟鸣和晃动的树枝透出一丝生机。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呼出口气起身。
有侍女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品。
柳云诗瞧了她一眼,见是个眼生的丫鬟,原本想问她季辞在哪,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那丫鬟却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忙主动说:
“大公子此刻正在后花园的湖边,姑娘用了早膳可以过去瞧瞧,这别庄的凌雁湖可是个天然湖泊,当初建庄子的时候,将这湖一道圈了进来。”
柳云诗有些诧异。
她昨夜来的时候是睡着被季辞抱进来的,根本不知道这别庄有多大,如今听丫鬟说别庄居然有个天然湖,足以想见这庄子有多大。
“这庄子……”
她起身,丫鬟已经布好了菜,柳云诗盯着一桌子各色菜肴,抿了抿唇,“这庄子是先皇赐给老侯爷的么?”
能建这种规模的别庄,在京中也没几家权贵有这种待遇,即便是王爷,多数也没这样规模的庄子。
先皇和老侯爷是相识于微末的拜把子兄弟,除了先皇赏赐给老侯爷,柳云诗想不出这庄子还t能怎么为季家所有。
然而那丫鬟却轻笑一声,脆生生道:
“这是陛下赏赐给咱们大公子的,且这庄子也不是什么季家的,这庄子只在咱们大公子名下,属于他一人的。”
“啊?!”
柳云诗闻言,忍不住惊呼一声,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从前柳府规模也不小,但这是京城,阶级等级森严,即便再有钱也不是随便就能将宅院想建多大就建多大的。
有时候,宅院的大小更多的是权力的体现。
她喝了口粥,将自己的震惊缓缓吞下。
她此前只知道季辞在朝中如日中天,却不想他如此得陛下宠信。
鉴于昨夜的不愉快,柳云诗用完膳收拾妥当后,便去了后花园。
此时正值盛夏,花园中花木葳蕤,满树枝叶清亮如新,各色高矮树木经由专人之手打理的层次分明、色彩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