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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南楼载酒 5368 字 12天前

他的猜测,方才在他来前,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季辞深色的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鸷,冷声训斥:

“既然课业还未做完,在此做什么不务正业,还不回去!”

“哦哦。”

季蕴向来对自己这个兄长又敬又怕。

从前他只觉得自己的兄长虽然冷清,但也十分随和,直到他十四岁那年,撞见兄长在对一个犯人行刑。

兄长神情懒怠地坐在椅子上,长腿闲散展开,左手束着右臂宽大袖摆,慢条斯理地将一个提梁壶放置在红泥小炉上。

似乎丝毫没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影响。

但在他面前,恍若修罗地狱,那犯人几乎已经只能用“人彘”来形容。

季蕴看过去的时候,正有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那人空空的眼洞中往外冒,有些甚至钻破他的皮肤,发出“啵”的声响。

那一幕,季蕴往后每每一想起来就汗毛倒竖,似乎连带着那些浓重的血腥味都刻在了记忆中。

但这么多年,兄长实则并未对自己十分严苛过。

今日兄长的语气,却莫名让他想起十四岁那年看到的一切。

他脊背寒意渐起,不敢多留,匆忙抬步要走。

刚迈出一步,又忽的顿住,回头看了柳云诗一眼,犹豫道:

“哥,表姐病着,方才我就是来探望她,你不要责备……”

话未说完,季辞掀了眼帘,冷睨他一眼:

“今日未抄完那一篇明日前抄写十遍,明早我上朝前送到我房中来。”

“……哦。”

季蕴被他的话一噎,应了一t声,灰溜溜离开了。

季辞再未看他,晦黯的视线始终定在柳云诗身上。

直到季蕴的脚步声彻底从院中消失,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脚,一点一点逼近柳云诗。

月凉如水,风中带着一丝白日里的燥热。

发梢轻轻抚过脖颈,柳云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被他逼得向后小小挪了半步。

男人胸前的热意紧随着便贴了上来,她垂眸看向地面挪动的影子,心跳随着他的靠近缓缓提了起来。

她能察觉到他生气了。

但那种感觉,又同那夜她失手杀人后,他送她回去路上的轻蔑略有不同。

男人的胸膛平静的起伏,眼神压在头顶,几乎将她射穿。

仿佛山雨欲来前压抑的平静。

柳云诗连呼吸都不由收紧了些,袖中紧攥得手心满是湿凉黏腻的冷汗。

她从来不知道,他光是基于绝对掌控的平静,便已强悍地如同扼住了她的咽喉命脉。

现下看来,他对她前段时间的种种,属实算得上是纵容了。

柳云诗轻抿了抿唇,小声开口:

“表哥,你来了。”

“我若不来——”

季辞压了眼帘,抬起手。

月光下男人修长的手润泽如玉,他略微曲起无名指和小拇指,而用中指指背轻轻碰上柳云诗颈侧。

坚硬的指甲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冷冷停在她脉搏的位置,隔着薄薄一层肌肤,仿佛随时会刺穿。

柳云诗呼吸凝窒,微微仰首。

感觉男人漫不经心的指背沿着她的脉搏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横切过去,而后又绕到她耳朵后面那片贴着耳骨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