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封信,以及他的所有财产——几个硬币,放在费伊枕头边,他本想吻一吻姑妈的额头,可思索再三还是没敢这么做。
掩上房门那一刻,佩里肝肠寸断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矮小的男孩背着包袱,一步一步离开了麦田边的红房子,他爬上山丘,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养育他的村庄,大地沉睡着,无人知晓他的离去,他流着眼泪,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早,费伊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醒了,闭着眼睛往枕头上一摸,再撑开眼皮一看,居然是一枚硬币。
“吓,硬币?床上怎么会有硬币!”费伊被惊了一跳,一下子就清醒了,心中满是困惑,“我什么时候把钱放在床上过?至少昨晚睡觉的时候没见过这东西。”
接着,她又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把那张纸展开,里面是佩里留给她的信,信上简单地写着:姑妈,我走了,请不要来找我,我在外面过得很好,愿上帝保佑您——爱你的,佩里。
费伊一时间今没能明白这封信的意思,因为她压根儿想不到佩里会干出离家出走这种事,或者说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她喘了口气,心里已经开始发慌,但嘴上还是不愿承认:“这孩子又在搞什么花招,我看他是在故意捉弄我,吓唬我——是的,我敢肯定这又是他想出来的把戏,现在多半藏在某个角落等着看我笑话呐。”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她却已经苍白着脸披上衣裳,急急忙忙来到佩里的房门前,象征性敲了两下门,就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佩里,你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弄这套恶作剧吓唬你的姑妈,我发誓——我不会轻易饶过你!这回非把你的屁股抽肿不可——不作声,不作声就以为我不会揍你了吗?”
费伊一把掀开被子,被子底下空无一人,又摸了摸床单,床单是冷的,这意味着佩里已经离开许久了。
“不在床上?嘿,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管跑到哪里,我总会——”费伊猛地弯下腰,“把你找到!”
可佩里并没有躲在床下。
“哼,我不信找不到你!”费伊在房间中到处乱翻,书桌底下,柜子里头,窗帘背后……全都一一看过,依旧不见人影,她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试图用严厉的口吻掩饰内心的慌张,“快点出来,死孩子,你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用马鞭抽你!”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费伊心中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提着裙子,慌里慌张爬上阁楼,将阁楼上的每一口柜子都打开,又跑到楼下,挨个检查客厅、厨房、储藏室、阅读室,放餐具的橱柜和餐桌底下也没放过,她甚至打开一只盛汤的罐子,似乎以为能从里面倒出一个小男孩来。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于是费伊又来到牛棚、鸡舍,把里面的干草堆翻了一遍,仍是找不见人影,她冲着房子外的麦田大喊:“佩里,别玩这种把戏,要是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答应不揍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把你腿打断!”
清晨的麦田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
这下子,费伊终于确定佩里那孩子真的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