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
郭繁冷笑,“我救你,谁来救我?”
学政掌学校政令,岁丶科两试。
巡历所至,察师儒优劣,生员勤惰,升其贤䭾能䭾,斥其不帅教䭾。
学政就是主管一省文教的,一个说不好,他挨训之後,怕是连教授名头都得摘下。
余立轩作为秀才,这个事他自是懂。
也正因为知道学政能革除他的生员资格,他才慌了阵脚。
怎麽会,怎麽会就闹到学政那里去了呢?
“夫子,沈舟他怎会有这般大的能耐请来学政主持公道?无凭无据的,就算是学政,也不能平白定罪啊。”
余立轩关键时刻,脑瓜子飞快运转,企图罅隙里求生。
然而郭繁的下一句,让他的心沉入深渊。
“你上回不是说那李长卓的名听着耳熟,指不定是沈舟找来的证人。”
郭繁皱起眉头,想起之前沈舟过来的事,一阵心烦。
“你无端端的,招惹他作甚!”
余立轩心慌,有苦说不出,“我没招惹他,谁知他怎会看我这般不顺眼。”
他是想对沈舟下手,可这不是还没下手吗?
他哪知道自己哪里招惹这人了。
跟只疯狗似的,逮着他就咬。
平时看着冷冷清清,不像管闲事的人,没想到心里面这般小心眼!
郭繁找余立轩过来,可不是让他来诉苦求救的。
“此事与老夫无关,你到时最好不要牵扯到老夫。”
余立轩低着头,表情微微狰狞,语气变得不善起来。
“夫子装了这些年,莫不是真当真了?”
“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郭繁脸色阴冷,“学政的人已经到府衙了,想来很快就会过来府学,你到时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你家人可不定要有多难过。”
余立轩整张脸发白,脚步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那人不管我了?”
郭繁语气一沉,“你好自为之。”
余立轩沉默。
“少爷,到了。”
马车刚停稳,吕长青便跳下来,撩起帘子,扶着沈舟下车。
沈舟看了眼吕长青,让他找个挡风的地方等着,便脚步匆匆,往府衙走去。
何兴正与知府在大堂里说话,得知沈舟过来了,看向任光霁。
任光霁一顿,对那通报的衙役道:“让他进来。”
“是。”
衙役匆匆下去,很快,便带着沈舟过来,随即又退下去。
沈舟看了眼坐在大堂里的两人,拱手行礼。
任光霁摆手,“泽玉来了,坐吧。”
沈舟应着,走到何兴身旁坐下。
任光霁本就是来接待何兴而已,得知何兴有事要跟沈舟谈,问了沈舟两个在府学里的问题,便十分自觉地出去忙事。
他一走,何兴从怀里掏出信,递过去,“这是学政让我给你的。”
沈舟接过,拆开一看,便觉稳了。
他师父要回来一趟。
这消息让沈舟高兴。
他知道余立轩那边肯定不会这麽轻易就认账。
可他师父在,一切便都不是事。
信里说了,让他有事都跟何兴说,先让何兴处理,等他回来,再做最後判决。
沈舟琢磨,他师父跟何叔应该是前後脚回来的。
不然不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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