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的心一沉,却是笑道:“学生听说了一些事,说思齐兄身边的人,每年都会有人被取消生员名额,学生觉得奇怪,便找人打听了下...”
郭繁抬眼,不悦地打断沈舟。
“这种事还需打听?”
“夫子是说?”沈舟面露不解。
郭繁眉头皱紧,瞥了眼沈舟。
这话都听不懂,不知道他这小三元是怎麽拿到的。
想到这,郭繁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若这话你都听不懂,明年的乡试,你还是放弃吧。”
闻言,沈舟眼神一沉,拱手道:“学生愚钝,还请夫子解惑。”
“呵。”
郭繁冷哼,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沉声道:“这事老夫早就知道了,简直无稽之谈。”
“每年都有人走,难不成都是因为思齐才这样?”
沈舟听着郭繁的话,语气依旧温和。
“夫子说得对,不能全部安在思齐兄身上,但学生打听到,有不少人之前都是跟思齐兄处得不错的,私下关系更是不错。”
沈舟边说,边打量着郭繁的脸色。
见他面露不耐,便也知道自己後面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一趟,倒也没白来。
沈舟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李长卓。
见他眼神满是震惊和哀伤,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暂时不动后,才把注意力放回郭繁身上。
他不知郭夫子跟余立轩是一伙人,还是因为余立轩的好人设立得太过深㣉人心,才选择站余立轩的一边,替他说话。
不管如何,郭夫子在沈舟这里,便已经不单纯了。
郭繁放下茶杯,开始说教。
“你好歹一个小三元,不要无凭无据地去污蔑人,这事若传出去,让人如何想你?”
“思齐交友多,遇到这种事,也不能怪到他身上。”
他看向嘴角不知何时紧抿着的沈舟,语气更是不好。
“你若是跟府学里的全部学子交好,到时候有人不努力,荒废学业,被开除出去,到时候,我能不能把这罪算到你头上?”
沈舟低头,拱手道:“夫子说得有理,是学生莽撞了。”
听着沈舟的认错,郭繁却是没有放过他。
“凡事要往好处想,只有心有龌龊的人,才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往坏里想。”
说着说着,郭繁开始上起课来。
沈舟全程听着,没再开口。
直到一炷香后,他才被郭夫子赶了出来。
两人沉默地出了教授宅。
一路往外走去。
自从知道沈舟要带人去找郭夫子后,李伯便一直关注着教授宅那边的方向。
远远的,他便看到了沈舟和李长卓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心道两人这麽快就出来,那事情肯定没有他想的那样坏。
可随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两人的脸色。
他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平白无故地被说教了这麽久,料是沈舟不易生气的性子,现在也是起了些怒火。
但这怒火,并不仅仅是对郭夫子,还有馀立轩,以及所有包庇余立轩行为的人。
若都是这样,那他可以想到乾朝的以後。
说要改朝换代都不为过。
李长卓有心想说什麽,几次张张合合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是在场的。
郭夫子说的话,他是一个字没漏地听了进去。
包括郭夫子骂沈舟的话。
他自然也听见了。
他听着都难受,更何况是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