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三杯酒(1 / 2)

王扬读这篇文章读得哭笑不得,同时也暗暗心惊。此文到处都是牵强附会,却唯独说对了一点,就是认为王扬在常平仓的筹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甚至还推论出王扬是藉由新野庾氏充当中间人,然後说动士族和官府合作的,只不过为了表现王扬筹谋之深,便说他当初㣉郡学,便是为了结交庾家二公子。

也多亏这些争论只限於学子儒生间的“意气之争”而不被外界当真,要不然王扬还真担心会不会引起王泰多想。其实就算王泰知道是王扬请庾易出面,问题也不大,只不过这样一来,容易让王泰更加重视自己。这对於反攻计划的实施,有害无益。

刚开始王扬还出面澄清,说绸缎之事与常平仓没有关系。

可他越澄清,支持者们便越不信,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连连点头,然後继续投身论战;还有人效仿《绸粮释论》索隐笺释的方式,逐字逐句地剖析解读王扬澄清的话,认为其有“不得已者三,可为叹息者二,功成不居之德一”。说得那叫一煞有介事!

王扬啼笑皆非,再有人寻问,便只是摇头否认,但不做具体言辞。反对者见此重整旗鼓,说王扬自己都不说话了,你们还在这儿强辩什麽!并四处宣扬王扬羞於开口的消息。

谢星涵匿名撰文,题名《不言之证》,详述王扬不说话的原因在於“知我者,不必言之;不知我,何必言之?”并举王坦之问韩康伯“何故不言?”韩康伯答云“无可无不可”为例,说王扬“功成身退,故言与不言,亦在无可无不可之间”。文末写道:

“夫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大辨不言,大德不称,昧其旨者,噪如飞蝇。”

文章言辞犀利,讽刺意味极足,兼之篇幅精悍,文字简略,阅读门槛大大降低,一经问世,便快速流传开来,将论战气氛推向高潮,同时给予反对者沉重一击。自此文之後,攻诘王扬从商的人皆被冠以“飞蝇”之名,问何谓飞蝇?答曰:庸言庸行,唯他人是评;一事不成,只会嗡嗡不停。

反方大溃。

在常平仓建得如火如荼,学子间的论辩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与这两件事都有关的王扬却已经抽身远离,静下心来,读书丶练字丶习武丶骑马丶运筹生意,照常过日子。由於还增加了个背书的任务,所以除了之前和刘昭商定好的,每三天去一次郡学之外,其馀的交游邀约则是能推就推。为了避免被打扰,还学了谢星涵封门那一套。

不过有时也会遇到封门没用的情况。比如谢星涵“挟恩相邀”;比如宗测啸歌不去;再比如小胖真的送了一头猪来,也不能再让人带回去等等。

这一日,谢府内的厨工们又被放了假。院子里,王扬和谢星涵正围着沸腾的火炉铜锅,吃得热火朝天。

王扬将裹满芝麻酱的羊肉放㣉嘴中,下肚后叹道:“可惜啊,我不会做腐乳,这味道吧,始终差点意思。”

谢星涵则全无之前的娴雅清贵,精致的面颊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蜜合色的衣袖半挽,玉钗微松,边夹蘑菇边问道:“腐乳是什麽?”

“就是一种蘸料,要和这芝麻酱丶韭菜花拌在一起,才好吃。”

谢星涵对着滚烫的蘑菇草率地吹了两口气,然後在碟中沾了沾,小心地放到口,任由沁着油汁的小蘑在舌上弹跳,有些含糊地说道:“你帮我调的这个也很好吃啊!”

“你这个叫油碟,又是另一种吃法。可惜没辣椒,这韭菜花也不正宗。哎?鸭血呢?鸭血没了?我一共也没吃几块啊!”王扬捞了几筷子,觉得奇怪。

“是吗?”谢星涵装模作样地帮王扬找鸭血,然後叫道:“小凝!送盘鸭血!”

在厨房中吃着“单人小火锅”的小凝马上放下筷子,开始给鸭血装盘。本来王扬是劝小凝在外面跟着一起吃,谢星涵也是如此说,但小凝觉得不能让王扬小觑了谢家规矩,坚持不肯,所以谢星涵就让她在厨房里单置了个小锅,自己涮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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