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还有事?”
“我有一笔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女子一顿,意外道:“和我谈生意?”
“赚钱嘛,不丢人。”
女子一笑:“说来听听。”
王扬故作兴奋道:“我准备在荆州采办货物,比如竹席丶笔墨丶绢帛之类的,选一样或者几样一起吧,然後运到外地去卖......”王扬说到这儿,见怜三脸上露出一抹嘲弄之意,彷佛心虚般急着解释道:
“这次生意可不是小打小闹!这回是大批采购,集中生产,在源头上就压低成本,然後高价售出,中间赚头很大!我已经和好几家士族谈过了,他们都决定投资,筹的钱已经不少了,你要不也投个两三百万,利润多了不说,十分之一是能保的......”
王扬语速飞快,也不拘用词今古,反正是热情洋溢,一副劝诱投资人下水的游说姿态。
女子挑眉,冷声道:“下去。”
王扬急着争取道:“别呀!咱们再商量商量!这麽好的赚钱机会你错过一定後悔!!要不然你多少投一点,投个二三十万也行!”
“怜三。”
徐怜走上前。
“急什麽!不投就不投呗!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
王扬垂头丧气地走出如意楼,然後露出个笑容。
这就是瞒天过海丶暗度陈仓之策。
他把自己包装成个贪心商人的模样,用主动拉投资的方式,把他准备做一笔大生意的事很自然地传递给对方。
这样既解释了资金来源,又不会露出巴东王来。
人嘛,不习惯接受出乎自己意料的事,但如果事先有了铺垫,那接受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经过今天的对话,等自己开始采购锦缎时,便不会显得突兀。这女人对这种行为越鄙视,到时便越不会放在心上。
看这女人的反应,效果很是不错。
王扬准备对王泰也如法炮制,只是风格要变上一变。
......
王扬见到王泰的时候,王泰正在吃蟹。
他吃得十分专注,正兴致勃勃地剥着蟹腿肉,食案上满是蟹壳。
一见到王扬,殷勤笑意瞬间堆满:“哎呀之颜来了!来来来坐!”一招手:“快上新蟹,我要和我贤侄痛饮一番!”
扑克脸也对王扬挤出个微笑。
这一笑给王扬弄得一愣,好家夥你也来这套,也不学点好啊!
他缓了缓说道:“族叔,蟹就不吃了,小侄还是说正事吧......”
“欸!咱们叔侄俩吃吃蟹丶喝喝酒,这才是正事啊!晋人说得好,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有蟹有酒的,什麽事都不算事啦!”
王泰醉眯着眼,举着杯,彷佛一个处世无心丶豁达不羁的隐士。
你个老登是真能演。
“族叔你喝你的!我骑马摔了一下,暂时不便喝酒。”
“啊?”王泰立马放下酒杯,满脸关怀:“你从马上摔下来了?要不要紧?叫医士了吗?那个谁,现在去请个医士来......”
“不用不用,小伤,没大碍!族叔你先吃着,听小侄说就好!”
随即王扬便按照之前和神秘女的说法,大致讲了一下巴东王与他的闲谈,当然同样略去了最重要的部分。然後苦着脸道:“都是一些玩笑话,琐碎得很,并且......还是没说出什麽要紧的话啊!”
王泰道:“没事,交给族叔!”他从仆人手中接过巾帕,边擦手上蟹油边说道:“所以巴东王最後说,荆州形胜,乃用武之地,假本王三年,天下何足畏!是不是这麽说的呀?”
你这是纯硬编啊!比那女人可黑多了!
王扬迟疑道:“族叔,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王泰一脸无语:“哎呀你怕什麽!这是族叔帮你想的,族叔还能害自己不成?就是敷衍一下那个朋友,让你尽快交差而已。”
“可是......”
“之颜啊,户籍的事得抓紧呐!族叔听到风声,朝廷可能不久之後就要重颁检籍之令,彻底清查改注籍状,诈入士流的事,万一不能赶在检籍之前入籍琅琊,这後果......”
王扬脸色一变,然後彷佛下定了什麽决心一般,说道:“族叔,我想起来了,巴东王是这麽说的!”
王泰抚掌笑道:“这才是我聪明的好侄儿!反正是敷衍一下交差,说什麽都无所谓。”
他招呼一声,纸笔桌砚再次被放置在王扬面前:“贤侄,你看你是吃点蟹肉再写,还是——”
“现在就写吧!”
“反正也不急,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现在虽然不是吃蟹的最好时节,但也别有番滋味,这样,族叔帮你剥些蟹肉,你先尝尝味道。要是喜欢的话,等会儿让人给你送一篓去。”
“多谢族叔!小侄真的不饿!”
王扬坐到桌前,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突然“嘶”的一声,毛笔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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