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巴东王行为再不着调,但自己毕竟顶着琅琊王氏的头衔,巴东王就算杀心大起,也不能将自己随手屠戮。
可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己假冒士族,本就是死罪一条。或生或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更可怕的是,她竟一连几次看穿自己的心思!若是公平交手,王扬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取胜,更何况现在处於完完全全的劣势之中!
王扬低下头,心中飞速筹思着对策。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问,你答。昨日酒宴,巴东王都说了什麽?”
“没说什麽,无非是些应酬的话。”
“应酬的话是什麽?”
“应酬的话很多。”
“学来听听。”
“我记不清了”
“如果你记不清,我要你何用?”
你特么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王扬怒从心中起,抬头看向珠帘内的人影。
女子挑眉道:“怜三,教教他规矩。”
阴柔男子走到王扬身边,温声说:“王公子,得罪。”
王扬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啊!”
阴柔男子动作迅猛如电,修长惨白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瞬间抓住王扬手腕,向後猛地一扭!
钻心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王扬脸一下就白了,感觉连接手臂和肩膀的那根筋似乎马上就要断裂!
“放......放手!我记.....起来.....了!”王扬疼得冷汗直流,连声音都不连贯了。
女子不问巴东王说了什麽,反而先问道:“知道规矩了?”
王扬咬牙道:“知......知道......”
“记起巴东王的话了?”
“记起了!每一句都记得!!先放手!!”
女子吩咐了一句。
阴柔男子松开王扬,依旧低眉顺目,垂首退回原位。
“说说吧。”女子悠闲道。
只这麽一会儿的功夫,王扬便疼得满头是汗,感觉整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揉着胳膊,定了定神说道:
“王爷进来,第一句话说:‘哎呦,都到了!’第二句是:‘那个座位是谁,怎麽空着?’不对,我说错了,第二句是‘诸位好久不见!’第三句才是问座位怎麽空着,第四句是‘殷治中,听说你得了葛洪的房中术秘籍,所以才纳了第五房妾室,是不是真的......”
王扬学的尽是一些酒桌戏言,连一句正经的都没有,偏生他还学得极详细,一句接一句,废话连篇,女子越听越皱眉,等王扬学到第十二句,女子叱道:“够了!”
王扬道:“还没学完呢。”
“你倒是好记性。”
“过奖。”
“捡要紧的说。”
“席间闲话,哪有什麽要紧可言?”
“没有吗?巴东王抱怨说华山郡隶属雍州。又说‘如果是以前,哪有雍丶郢二州,只有荆州。’这句话也没有吗?”
知道这麽清楚还问......
“是有这两句。”
“那你怎麽不说?”女子声音一冷。
王扬认真回答道:“这两句应该在六十五句开外,还没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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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知道有些同学想看主角气运加身,原地起飞,敌人碰到就吃亏受挫,小弟上来就拜服忠心。一路无脑平推固然容易写,但有趣的维度却会减少很多。小王家底太薄,身份致命,敌手不弱,荆州水深,这些都决定他向上的道路不会轻松。
可若在劲敌环伺之中,强弱悬殊之下,被人捏着致命把柄,却仍能逆风翻盘,平地惊雷,那就是真英杰了!伏久者飞必高。今敌军虽众,万千合围,然未必不能开出一条路来,且看小王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