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揭穿(1 / 2)

“王公子,王公子?”黑汉的声音将王扬拉回现实。

“敢问公子,这永明的年号到底是什麽含义啊?”黑汉问道。

丁九打了个哈气,心道你个穷了八辈子的兵户还真研究上学问了?

年号什麽意思和你有关系吗?你还问个鬼!再说永明就两个字,他还能解释出花来?

王扬心情黯淡,随口道:“永远昌明。”

黑汉:“原来如此。”语气略带失望。

丁九则是心中呵呵一声:果然,他也没说出什麽来。

四周一静,王扬立即意识到自己还在冒充琅琊王氏,细节决定成败,可马虎不得,便清了清嗓子道:

“《诗大雅》言‘昭明有融,高朗令终。’又言‘君子万年,永锡祚胤。’《楚辞·招魂》云:‘兰膏明烛,华容备些。’故古人秉烛而游,思以永夜。”

黑汉丶丁九顿时一愣。

“凡欢乐,莫不望长久;凡光明,莫不思恒远。是以长夜之饮不绝,万岁之祝盈耳。所谓‘永明’䭾,实是君子思祝之意,乃望我南......咳咳......望我大齐明德赫赫,享世永长!”

王扬掉书袋掉得兴起,差点称呼本朝为“南齐”。可“南齐”是後世的称呼,此时以正统自居的南方王朝是绝不肯在国号前加“南”字的。

好在王扬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就算不露底,也是个不敬之罪。

王扬引经据典地扯了一通,黑汉听得双眼发亮,纳头便拜:“公子学识渊博,真让小人开了眼了!”

丁九虽对王扬之前的“揭短”有些不快,但也不肯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忙跪地抱拳,吹捧道:“公子好厉害!满肚子的学问,一出口就是文章!”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十几个人快步而至,夜色之中,火把摇曳。

王扬心中一跳: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胡茬大汉,他还是没有穿古装剧里常出现的盔甲,而是身着宽袖至膝袍,下摆似裙,头上戴了一顶小冠。

这种装扮若以现代人的眼光有些不伦不类,实在和军卒不搭边。但其实军中穿袍在南北朝时期很是常见。至於头上戴的小冠又名“平巾帻”,这种形制於以先秦为背景的电视剧中倒是常有。

此人边向王扬走边上下打量着王扬,王扬发现,这人眼神中殊无敬畏之意。

王扬待那人走近,还没等他开口,右手抓起水囊,朝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变起突然!

那人显然没有准备,急向後闪,水囊落地炸开!

众士兵都是一呆,王扬站起,劈头盖脸骂道:

“你是怎麽带的兵!天子早有敕言:‘边防宜重,警哨须严!’北谍在你辖区里住了两天,你居然一无所查!你当皇上的话是耳边风吗?!”

那人被溅了一身水,怒从心起,正要发作,突然听到王扬口称天子敕诏,立时一怔。

他一个小小武官,哪听人说过什麽圣旨?待听最後一句问话,心中顿慌!

把皇上的话当耳边风,这个罪名他可是万万承担不起啊!当下就单膝跪地:“小人不敢!小人不知啊!”

所谓天子敕言,当然是王扬编造的。

他见此人来势汹汹,恐怕不好应对。所以抬出皇帝,扣一个帽子,先发制人。

王扬哼了一声:“也算你运气好。若非你手下杀谍立功,又救了本公子,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不过毕竟北谍已死,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多谢公子海涵!”那人赶紧道谢,然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王扬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走到他面前继续斥责道:

“我再问你!你明知我在此,却为什麽姗姗来迟?!来了连马都不带一匹!难不成让我走路?是不把我琅琊王氏放在眼里吗?”

队主是当时军队中的基层军官,每队几十人到几百人不等。一般情况下,步兵一队五十人,骑兵队则是三十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队主并不算官员,因为它连品级都没有,勉强来说是末等武职。

如果在权贵手下当差,身价自然不同。但像薛队主这样无根无基在荒野中戍守的,在全国像虾米一样多。别说琅琊王氏不敢得罪,就是任何一个士族,掉根毛都比他腰粗。

薛队主连声惶恐:“不敢不敢!小人怎敢怠慢公子?只是营中无马,小人确实是无能为力啊!”